一路上,曲所方强迫宫鉴泉在她手里喝了数次水,可能不算强迫,她没在他脸上察觉到任何不适的迹象。不需要刻意让他难堪,她会选择树影重迭的地方,因为只要有人经过,不管他在哪里,他都很可能被多瞧一眼。她的指令也在变化,开头她不准他碰到她的手,后来又要他舔着喝。她感觉自己托着他美丽的头颅,而他闭上双眼,仿佛已经见到了一切他欲求的景象。她的手已经碰过了他的鼻尖,已经被他似有似无地亲吻过。很好,她给他喝水,他像小狗一样舔她,跟着她走。小时候买ad钙奶还会掰一板给他真是亏了,没必要花这个钱。不用说目的地,明显在朝她家走,她爸妈都在值班,今天没人在家。这是曲所方今天第叁次看见他脱外套了。虽然这次是她帮忙扒拉下来,拿过去挂到自己衣架上。她有点不想脱衣服了,她里面穿的什么来着。算了,天这么冷,穿得多又不是她的错。她利索地脱衣服。上衣脱到最后一件,她意识到她没穿内衣,大冬天穿什么内衣。“你不做点什么吗?”她说。到这个时候,只要有点理智的话,谁都会看清,宫鉴泉这人真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没一点骨气。但她不愿意这样想,不能这样想。他看起来怎么可以那么像一个快渴死的人,痛苦于大自然最严苛的教训,憎恨着自己不曾珍惜自己曾经拥有的一切,哪怕是一滴水。明明只要有一滴水,都可以成为他此时的解脱。这家伙用这种无比可怜的情态,半跪着,匍匐在她面前,牵住她的手。说他爱。说他爱她。小学时有一次,他突然这样半跪下来,她吓一跳。他说,她卫衣下摆的绳子被打了死结,他想看看能不能解开。以前上课无聊打的。她解释说。卫衣的绳结有些旧了,许多线须分叉,缠绕在一起,他解了好久,好久。而现在,他用拇指,勾住她内裤的边缘,一点一点脱下。这种事他怎么也做得好慢,好慢。没事的,没事的,她对着她自己和他同时说。她温柔地暴露在他面前。他倾身向前,沿着她的大腿内侧,颤抖地吻着。“等一下。”她大口吐气。“你先,吻我一下。”她很努力不哭了,所以笑得特别难看。她嫌他动作太慢了,她蹲下身吻他。
“我骗你的。我喜欢你,我还喜欢你。我只是讨厌你,讨厌你,像个废物——”反正都吻过他了,怎样都行了,她胡乱地蹭着他的脸,把眼泪抹到他脸上。“但你不能做废物啊,你不是真的废物啊。”她还是在哭,“口我啊,让我高潮啊,和我做啊——”他在她的最后一个音节尚未被拖长时开始吻她。这是一个他给她的吻,第一个。他沙哑地承诺着他即将给她所有东西,他会的。在足够的接吻之后,在足够弥补一切的几乎无数的吻之后,两人在她的床上继续着吻和拥抱。他右手手臂环着她的腰际,当她贴近时,他的手指会不经意地收紧,又缓慢地放松。该死,他还挺有力气的。她发现这点的时候,是他已经伏在她身上,他搂住她的身体一直吻她。不像最初他只敢探索她的唇缝,他开始寻求她柔软皮肤的所有地方,直到他轻轻地将嘴唇压在她的阴核上吸吮,直到她的肌肉在他舌头的探入中愈来愈紧张。他的舌尖重新沿着缝隙向上划去,滑过她肿胀的阴唇——丝滑的、甜蜜的,她的地方。此处因持续获取着他的体温,正变得更加发烫。他手指的肌腱也像琴弦一样操控着她的快感,但她依然不感到自己被他所控制,因为他就像一只过度思虑的小乌鸦,以为自己的羽毛会弄脏溪流的水,心怀愧疚地啜饮她。他不知道自己的头发从她指缝穿过的时候,她为的是抓住他,更好地观察他的神情。可恶的漂亮男人,她明明想要更过分地占有他,却又想要怜惜他的痛苦。到底是谁比较痛苦,为什么她怎么看都更坚强。除了现在,现在她高潮了,强烈的痉挛让她好软弱。她软弱地寻找着他的温度,要他贴得更紧。“别舔了。”她说,“你舔不干净的,快点进来吧,快点。”她已经湿透到失控了。而他也不可控地朝她内部推进。普通的正常位,普通的。简单的好的。不像是她身上所发生的。她怀疑马上就要被提醒是一场梦境的——有电话打过来,不是她的手机铃声。“你出门前,你妈和你,说了什么?”她挤出一个问句。“那不重要——”“她是不是,暗示你,别做某些事情。”“可是我想。”他吻她下颚的汗水,他品尝她的一切,他持续进入她的身体,“我一直想。”电话不停地响,停了又响。没人特意去挂。她的身体不断分泌着润滑的液体,好疯狂。好想和他做好想和他做好想和他一直做。“你不准去新加坡,新加坡一点都不适合你,你这家伙,只适合那种,阴雨绵绵的地方。”她咬着牙说。“去我去的地方,你没关系的,你在哪里都找得到工作,不许去别的地方。”“在有我的地方淋雨吧。”她毫不怀疑自己的命令会被贯彻,她就应该指挥他,要求他。“好的,”他怎么可能在这时反对呢,他说她是对的,依她的来。”都到这里了,怎么能只做一次呢,只这样普普通通地做一次。她说不行,不行。她坐在他身上,捧起他的脸,欣赏他因为高潮放大的瞳孔,亲吻他的睫毛。她试着掐住他的脖子,说再做一次,完全按她的想法再做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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