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的手术费一直没有凑够,柏葭又将借来的五万,偷偷放在应珩家两万。
手术的前一天晚上,柏葭终于下定决心,联系裴宿羿,这有违她做人的原则,可相比之下母亲的命重要。
:裴宿羿我们能聊一聊吗?
消息发过去,就是雁过无痕,叶落无声。
柏葭紧握着手机,心脏仿佛被人用手抓着,一刻不敢放松。
手机突兀的铃声响起像警报,柏葭的心提到了嗓子眼,陌生号码,可她竟觉得是裴宿羿。
:喂
柏葭声音紧涩。
:是我。
果然柏葭的感觉是准的。
:你怎么知道我的电话?
:知道你电话不是很容易?
柏葭不出声,裴宿羿接着对她说。
:我只是一个不知道尊重人的人,我居然能帮你?
他恶意的反问,话语如麦芒,故意给她难堪,来挽回上次被拒绝时丢失的面子。
柏葭只好赔罪。
:对不起,上次是我有失偏颇。
没想到她道歉如此迅速,裴宿羿失了斗下去的欲望。
:要聊什么?
:我想…借钱。
:多少?
:十万。
:可以,不过我有条件。
:什么条件?
:你现在在哪?
他突然的问,柏葭不明白,却也回答:医院。
:哪个?
:洛城中心医院。
:我去接你。
柏葭大脑一片空白,反应过来电话已经挂断。
母亲睡了,白天的时候身体状态看上去不错。父亲从外面回来给她带了饭,见她情绪低落,以为她是担心,“小葭,先吃饭吧。”
不想让父亲担心,柏葭扯出笑容,伸手接过父亲手的食物。
简单吃了两口,实在吃不下,剩下的父亲帮她吃了。
病房里静谧地让人恐慌,住着这么多人依旧让人内心发毛。
隔壁床的男人得了白血病,对面的是癌症,他们都散发强烈的求生欲望,挣扎着逃脱死神的禁锢,他们是勇敢的,可是逃脱的代价很残酷,现在他们被折磨的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柏葭有些困,正打盹的时候,手机嗡嗡响了几下。
是裴宿羿的消息。
:出来。
柏葭对着脸上泛白光的父亲说,“爸我出去一下,你早点睡。”
父亲放下手机,冲她点头,“一会儿你直接回家去睡,别来了,在这也睡不好。”
“嗯。”柏葭应付似的点点头。
出来医院大门,柏葭没有找到裴宿羿,于是给他发了个消息。
:我找不到你人在哪。
很快裴宿羿回过来。
:我开着双闪。
黑色的车身,如伺机而动的猎豹,沉稳锐利地静守着。
双闪很明显,在一众死静的车周围,就它仿佛有了生命。
柏葭快步过去,车门没打开,她敲敲车窗,裴宿羿开锁,她坐进去。
车里有淡淡的烟味,很淡,也有一股甜味,柏葭瞥见车格里放着一盒薄荷糖,超市货架上随处可见。
裴宿羿看她一眼,打火,“系安全带。”
柏葭系上。
也不知道他要把车开到哪里,一路上两人也不说话。
——
两人对坐,裴宿羿悠闲地喝着茶,丝毫不提条件。
柏葭没有他的好耐性,开口问,“你有什么条件?”
裴宿羿不急不慢地把手里的茶喝完,然后从手边拿出一份合同,推到她面前。
柏葭拿起来翻开第一页,就想站起来甩到他脸上。
她做编辑这么多些年,以为契约情人都是狗血小说,合着狗血到她头上了。
柏葭不再往后翻,放下手里的合同,盯着他,眼神充满不可置信,“你是变态吗?”
她问得特诚恳,裴宿羿都不知道她是骂人还是真心发问。
裴宿羿不想纠结她话里的真正含义,呷了一口茶,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你缺钱,我有钱跟着我何乐而不为呢?”
柏葭攥紧拳头,看向裴宿羿的眼睛里充满怒火,他说得没错,她缺钱,可她更恨的是自己没有立刻将面前的茶水泼到他脸上。
她恨自己被他说得心动,恨自己动摇。
“你趁人之危!”柏葭恨他恨得牙痒痒。
“打住。”裴宿羿做个住口的手势,真挚地望着她,这锅他可不背,“少冤枉人,你缺钱也不是就这会儿缺,只是当下更缺而已,而我刚好可以解决你的燃眉之急。”
柏葭克制住自己发抖的身体,嘴唇已经因为愤怒变得惨白。
她知道裴宿羿的做法,无非是前些天两人不愉快的相亲导致的。
见她陷入悲痛的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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