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赵高启在远处低头咳嗽了起来。
梅令弘被打断了声音。
君熹心头突突两声,循着声音望去,赵高启正儿八经地咳了几声后,收到视线就慢悠悠走来了。
“君熹啊,我就说咱俩缘分好,偶遇多少回了都。”边说边上下瞅了眼她的着装,“不过你要不说话,我保准认不出来了。”
君熹莞尔:“是嘛,人大抵总会变的。”她也上下看了眼他,“赵先生看着倒是一切如旧,安如好故,那我就不打扰你们工作了。”
她和梅令弘微笑颔首,接着便拉着妹妹出去了。
沿着长街走了十分钟,君筱都没有提起刚刚的事一句,叽里呱啦地在说着沿途的风景。
君熹知道她什么意思,不敢说罢了,但是她自己忘不掉。
一个小时后,君熹在吃晚餐的店里拿着手机找到赵高启的微信,发了句:“你不让梅先生告诉我的事,是什么?”
那头刚收工准备回酒店的赵高启看完:“……”
他回复:“没啊,没有。”
“有。”
“……”
君熹起身走到餐厅的阳台去状似看了看风景,顺便拨了个语音电话过去。
赵高启慵懒的声音传来:“君熹啊,真的没,你想多了,没有什么事。”
君熹:“有。”
赵高启一急:“不是你怎么听不进呢,大小姐,真的没!我发誓。”
君熹静静看着外面的餐厅外曼妙的瀑布流水,冷静地喊道:“赵高启。”
“……”
“怎么,几年不见,翻脸不认人了?”
“……”
他深吸口气,又吸了口气,半晌,颓废道:“行行行,你住哪儿,晚上我去找你聊聊。”
“我去找你。”来这会被君筱知道。
拿了地址她就掐电话。
“这面还不如你请的那个师傅给我做的呢,”君筱看着她进来坐下,笑说,“辣不辣,淡不淡,酸酸麻麻的什么味道都没有。”
“旅游就是去别人觉得不好玩的地方吃别人嫌弃的东西。”
君筱扑哧一笑:“那你去的地方够多了,有没有什么让你留恋还想去的?”
君熹夹起面,在卷的筷子稍稍停顿一下,看了眼君筱一眼,扯扯嘴角又低头吃东西。
君筱见此,默了默,想起此前遇见的那两个从北市来的人……
北市啊,她还没去过北市,她也不知道那座城市到底有什么致死的魔力,让姐姐在那里从十八岁待到二十七岁,十年,还此生惦念不忘。
吃完面,外面下雨了。晚上不好出去玩了,君筱就买了把伞撑着回民宿。
君熹陪她回去,等人去洗澡了,她又拿着伞出了门。
沿着长街顺着夜色下的人潮走了十分钟,到了一个还算清静的茶馆,她爬上二楼。
难为金尊玉贵的赵公子已经提前到了,正在包厢中沏着茶等着她。
寥寥茶香在夜色里将他的容颜半遮半掩,伴着外面迷离的雨雾,君熹有一瞬间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在这,来这做什么……
不知今夕是何年。
“坐啊,站那儿看我干嘛,我请。”赵高启端了一杯茶放到桌子对面,懒洋洋乐道,边说边歪着脑袋瞅她。
见她还是站在包厢门口没动,赵高启缓了缓,啧了声,“君熹啊,你变化是真大,以前在晨书身边的时候,软乎乎的,还好拿捏一些,现在看着,女强人似的,一个眼神就能片了我。”
“……”
君熹终于迈开腿,她没去坐下,只是走到他茶桌前面的一扇飘窗前,静静看着窗外铺天盖地的雨。
“不变的人很少,赵公子也不看看我几岁了,不是二十出头的小女孩儿了。”
“那你还没结婚啊?”他搭着腿在膝盖,慵懒地靠在太师椅背上看着她单薄的背影,“君熹,不会吧,追你的不应该绕览市两圈么,我听说你进法院工作了。”
“你瞒我什么了?”君熹回头朝他望去,“梅先生上北市,和他有什么关系?”
“哦,肯定是有关系,梅令弘早和应家穿一条裤子,他去那边肯定是晨书的意思啊,我只是不想令弘搁你面前提起你的伤心事而已,没什么的。”
君熹定定地看着他的眼睛,赵高启朝她人畜无害地咧起嘴角。
君熹红唇轻启:“不是你,我那年也不会骨折,现在下雨天,我骨头就疼。”
“……”
赵高启脸色一变,抿了抿唇,他深深吐了口气,“你想知道什么?”
“梅先生那句没说完的话,你如实说就行了。”
赵高启端起一杯茶一口饮下,才说:“晨书嘛,你那个应先生,身子不好,他的位置应家也不可能让外人渔翁得利,就梅令弘顶上了。”
君熹眼底已经黑如外面的墨色夜空,声音带着丝丝的轻颤:“应晨书,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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