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波罗的确感受到异常。彼时他受宙斯嘱托协助特洛伊人,战场在阳光炽烈的荒地上,飞沙走石,戈矛四射。干裂的地面横七竖八躺着士兵青白的尸体,有些已经开始腐烂,伤口爬满无数绿光闪耀的苍蝇。看见主宰此处的死亡和腐败,他的情绪毫无起伏,因为这些年轻人的生死,早已被谱写入命运的乐曲之中,无从更改。他向特洛伊那边的先知发布神谕,指引他们的战车走出被包围的困局,又钻入一座营帐,为特洛伊最强大的英雄赫克托耳输送神力疗伤。赫克托耳还不能死,他将和希腊最英勇的战士阿喀琉斯展开一场命定之战。只不过在给赫克托耳治疗的时候,阿波罗忽然感觉小腹攀上一股强烈而空虚的渴念,像寄生虫在他体内蠢蠢蠕动,令他口干舌燥。这是前所未有的事,为何会这样?他匆匆结束对赫克托耳的治疗,阖上双目,深深凝视眼前深邃的黑暗。作为光明神,他带来的光不仅照临世界,还能洞悉过去与未来的因果。凡是有光照的地方,都能寄放他的凝视与思绪。神的凝视随着黄昏时分的霞光,播撒到世界各处,细致到每一片树叶晶莹的叶脉、动物飞奔时流畅的肢体动作,最终定格到一片洒满昏光的栗树林。视线随着穿透树叶的光线落下,他看见阴影中,一只巨大的蛇藤蔓般紧紧缠绕着那位阿尔戈斯王后,蛇身挤压着她柔软丰腴的胸脯,环绕她纤细的腰肢,尾部伸出的粗长性器直直插在她湿润的下体。阿波罗被眼前景象震惊,他发现,自己和蛇相同的部位也能觉察到她体内丝绸般美妙温热的触感,无数褶皱软肉饥渴地将他吮吸,带着急切的渴望。那条蛇似乎觉察到他的窥看,摇头晃脑抬起一只头,淡漠金绿的蛇瞳透过栗树与他对视。仿佛被蛇发女妖看了一眼,阿波罗瞬间石化僵硬,面色铁青收回目光。赫尔墨斯实在太不可理喻了!他居然用双蛇杖做这种y秽下流的事!他胸口猛烈起伏了几下,尝试让躁动的思绪平静下来。但他和蛇共通的感官依然能知觉那个女人生动的肉体,嗅觉、听觉,触觉……甚至是味觉,都无比精准敏锐,使她幻化成形,此时此刻在场。他感知到她飘拂过他皮肤的柔软长发。他闻见她身上浮动荡漾的幽香。
他尝到她唇齿之间仙酒般馥蜜的滋味,她滑软的小舌轻柔地缠上他的舌尖,挑逗舔舐……够了。他闭紧双眸,聚精会神驱走那些纷繁的画面,再度睁开时,眼眸变回一片毫无波澜的金色海洋。他绝不屈服于赫尔墨斯的挑战与引诱。但在后面的几个月,有许多次,只要他稍微分心松懈,他的感官又开始体会这种感觉。赫尔墨斯怎么还没有对她腻烦?阿波罗十分疑惑,烦不胜烦继续镇压身上嗡嗡躁动的欲念。深秋,树上果实变得甜美成熟,战争却依然没有结束,厮杀正是激烈。宙斯要求他去协调双方,实现短暂的休战,好举办丰收的庆典。他和九位缪斯女神去往亚细亚附近的圣泉,头戴青翠的月桂冠,开始演奏能平息战争的神曲。泉水反射月光到天神静美的面庞上,淡如轻雾。他垂眸擘弦,金色里拉琴发出清澈优美的声音,犹如行云,袅袅回荡在山谷之间。缪斯起舞吟唱应和,神圣的乐曲使世间生灵变得寂静。山鹰停栖,战士弃剑,都沐浴在动听的乐音中,涤清混乱暴躁的灵魂。就当阿波罗要拨完最后一弦,他忽然停住了,翩翩起舞的仙女们停下舞步,迷惑不解地望向泉边的神明。他指腹死死按在琴弦上,白皙的脸全红了,血色冲到耳尖,红宝石一样瞩目。司史诗的缪斯卡利俄珀迟疑启唇:“阿波罗神,您……”他像从迷梦中醒来,面无表情奏响最后一个音,抱着琴站起。“结束了。”他说:“你们都回去吧。”他匆匆想要离开,他的孪生姐妹、狩猎女神阿尔忒弥斯忽然叫住他:“阿波罗,能不能和我去以弗所一趟?我有件事想请求你。”阿波罗应允,他用神力再次压抑小腹蠕动的欲求,跟随阿尔忒弥斯到她在以弗所的神庙。“是我的一位祭司,她被迫离家太久,很思念母亲,所以希望你能给她带一些母亲的影像。”阿尔忒弥斯绕过殿前气味甜蜜的香桃木,往窗内轻轻唤了一声:“伊芙琴,出来见见阿波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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