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还记得大表兄吗?你还记得大表兄,我才告诉你这件事。”李玄霸假装揉了揉太阳穴,叹气道:“其实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哪怕你将来见到他们,也会疑惑大唐的新科进士不可能是他们。只是……”他狠狠瞪了杨侗和杨侑一眼。两人缩了缩脖子。“表婶和大表姐已经快被他们气病了。”李玄霸道,“没有严师看着,我担心他们考到头发花白也考不上,那时确实没人会戳穿他们的身份了。”苏夔终于回过神。他看向两个傻孩子的眼神从震惊、怀念、担忧,缓缓地变成了深沉和嫌弃。他咬牙切齿道;“你们的脸是怎么回事?手又是怎么回事?衣服上为何不整洁?我以前是这么教的你们?!”(“伯尼,看,我又有了儿子!他叫杨侗,壮实吧!嘿嘿,和我一样壮实!”“伯尼!太子妃终于诞下了一子!我有嫡子了!看,又是个壮实的好孩子!”“唉,父皇偏爱大郎,我就只能对二郎三郎多疼一点了。来来来,和我一起教他们读书?什么?他们这么年幼读不了书?我的儿子都是顶顶聪明,肯定能读!”“伯尼啊,快弹琴,我儿子能顺着琴音翻身了,是不是很厉害!”“启蒙的事都交给你,除了你,还有谁能为我的二郎三郎启蒙?唉,大郎的启蒙被父皇抢走了,不然你也肯定是他们的启蒙老师。”……杨昭:“我此次随父皇亲征吐谷浑,二郎和三郎就拜托你照看了。你要好好督促他们做功课。”苏夔按着额头,咬牙切齿道:“你家二郎三郎一个两岁,一个三岁,还没到启蒙的时候!我督促他们做什么功课?!”杨昭义正词严道:“多爬几圈多走几圈也是功课。”苏夔拂袖:“滚吧!等你回来自己督促,我没空给你照顾幼儿!”杨昭:“哈哈哈哈哈,大郎的功课你总能督促了吧?我已经和父皇说好了,等我回来,就踢你去大郎身边,我不要你啦。”苏夔:“滚!”杨昭拖着圆滚滚的身子走了。他回首对苏夔挥挥手,胖乎乎的脸上眼睛笑成了两道月牙。)苏夔,确实在杨昭的遗体回来后,去了杨昭长子杨倓身边侍奉。杨倓常伴隋炀帝身边,多由隋炀帝亲自教导。在杨倓随隋炀帝出巡时,苏夔便往返长安和洛阳,检查杨侗和杨侑的功课。即使很多年过去了,苏夔仍旧习惯性地在腰间插着一条戒尺,替代了贵族子弟常佩戴的长剑长刀。现在,他久违地抽出了这条戒尺。杨侗和杨侑:“……”他们看向表叔。他们的表叔笑容异常灿烂。完蛋。 在谶纬中的名声苏夔红着眼眶敲着两个弟子的手板心。李玄霸笑着退出了书房, 给这久别重逢的师徒三人留下单独聊天的空间。他关上了门,让伺候的仆从离远一些,自己驱车去了萧皇后隐居的宅院。李玄霸跟着面白无须的仆从走到花园, 萧皇后正拉着一个小男孩散步, 带发修行的南阳公主微笑着跟在他们身后。看见李玄霸到来, 小孩挣脱了萧皇后的手,朝着李玄霸扑来:“三表叔!”他抹了李玄霸一身泥手印。李玄霸从袖口掏出手帕,替杨愍擦手, 然后将杨愍抱起来颠了颠。杨愍靠在李玄霸肩头憨笑,就像是一个小傻子。李玄霸拍了拍杨愍的屁股,道:“我告诉了苏夔真相。他看到胡闹的杨侗和杨侑很生气, 腰间的戒尺都快敲断了。”萧皇后还没说话,南阳公主脸色一沉:“该!这两个孩子, 就该好好治治!”萧皇后松了口气:“苏夔还是值得信任的。他当初为二郎三郎授课时, 二郎三郎很勤学。”南阳公主冷哼:“那时是那时,现在是现在。他们没了负担,完全玩得心野了!”萧皇后笑着道:“他们想从军,不想科举。既然陛下说可以,你纵着他们也行。”南阳公主冷着脸道:“娘亲, 你太纵容他们。即使要入军为将,也不能丢了书本。我看再玩下去, 他们连幼时学的经书都要忘记了。大兄如此学富五车的人,怎么能有两个不读书的儿子?”萧皇后拍着南阳公主的背道:“慢点说慢点说,别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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