职尽责,丝毫没想过他是个国公,需要和同朝重臣打招呼。不过薛收可不会忘记陈铁牛:“铁牛啊,秦叔宝他们听到你被打的时候,都在担心贼寇都打到你这里了,会不会让李三郎受惊了。”
陈铁牛嘴角扯了扯:“回去收拾他们。”薛收大笑。李玄霸也跟着笑。他在笑着的时候,视线轻轻扫过离他们大约有几米远,垂着头不敢直视他们闲聊的新晋进士。李玄霸的视线落在了张君政的身上,又轻轻地移开。自己还没老,怎么就有看到新一代人才崛起的欢喜了?李玄霸笑了笑,拉着薛收单独叙旧,让陈铁牛向李靖、陈棱交代他未来的动向。李玄霸移开视线的时候,张君政偷偷抬头,视线正好与李玄霸的视线错过。他的目光落在了李玄霸比他更年轻的脸庞上,又略带惶恐地飞速移开。在殿试和簪花宴面圣后,张君政已经从年轻的皇帝陛下的容貌上确定了真相。其实不需要面圣,崔仁师都确定了,张君政本应该没有怀疑。但他或许不是怀疑,只是想要一个“确定”。这个“确定”是当日的人身份,也不是。张君政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寻找什么“确定”,只是在亲眼见到以晋王身份出现的李玄霸的时候,他一路惶恐的心安定了下来。他要的“确定”,仅此而已。张君政站直了身体,眼神中的惶恐缓缓平静,再无动摇。 这样算不算谋逆“你要去占城国?”薛收先惊讶了一下, 然后又觉得不是很惊讶。占城国本就是汉朝的领土,在东汉天下大乱时被豪强割据。无论隋唐,一个新的统一王朝建立之后要彰显自己比起前朝厉害, 首要的事就是恢复故土。高丽也是在汉末割据, 并在南北朝乱世时侵吞了不少土地。隋文帝时就要与高丽死磕, 不是真稀罕那片土地,而是出于收复故土的政治需要。占城国很小,又处于最南端, 没有威胁中原王朝的可能性,在收复故土中顺次很低。如果占城国肯向中原王朝纳贡称臣,基本中原皇帝就不会管它, 任它蹲在角落里自己玩自己的了。但占城国王不肯称臣,大唐就要派使臣去敲打一二了。其实交州也这样。大隋建立后, 原本也没太在意交州这片地, 而是任由豪强割据,只要交州豪强称臣,和隋朝是名义上的羁縻统治就没问题。哪知道占据交州的豪强不称臣不纳贡,十分硬气,隋文帝就派了几百个士兵过来, 越南历史本上记载的所谓“越南前李氏王朝”就这么覆灭,交州从羁縻州重新变成了直管州。占城国国王也这么硬气, 大唐像大隋一样派几百个士兵过去也正常。薛收只是惊讶李玄霸身为大唐晋王,怎么自己过去。占城国何德何能啊!但李玄霸说他对占城国的海港和水稻感兴趣,薛收也就说不出阻止的话了。友人们都知道, 李玄霸脑海里有超出时代的知识和见解。李玄霸做的一些事, 只能他自己亲眼去看, 亲手去做, 其他人无法代替他的手和眼。比如海上丝绸之路。对于薛收等人,他们就算再厉害,大海对他们而言都是一片迷雾。中原王朝之外有什么,他们从书本了解的信息实在是太少太少,商人们传来的消息也不翔实。但李玄霸不一样。海外的迷雾对他不存在,他很清楚这个世界的全貌,能辨别所获取的消息的真伪。所以薛收等人只能等着李玄霸自己去探索地图,消除迷雾,再将这个时代的世界全貌告诉他们。“陛下肯定不愿意你远航。”薛收埋怨道,“等我回京,肯定会被陛下亲手揍一顿。”李玄霸道:“占城国离交州和爱州非常近,与我来江都差不多。如果他来了交州和爱州,肯定也会去占城国逛逛。”薛收乐道:“也对……啊,不对,他不耐暑热,连交州和爱州都不想来。”李玄霸道:“交州和爱州的夏季与长安差不多热,只是要湿一些,所以不太舒服。但这里的冬季可以穿单衣,比长安的春天还温和。可惜路途遥远,不然他可以来交州过冬。”薛收失笑:“若有日行千里的飞马就好了。”李玄霸鄙视道:“你想象力就这么匮乏?什么日行千里,太慢了,一个时辰两千里。”薛收微微愣住:“那也太快了!”李玄霸道:“一般一般。”薛收和李玄霸就未来腾云驾雾能有多快聊了起来,把什么占城国以及李世民和朝中肱骨知道李玄霸又偷跑的震怒都抛到了脑后。薛收自从在筑紫岛吃了几年海风,性格野得不像样。他本就有点薛道衡狂士性格的遗传,现在就更放荡不羁,和李玄霸很容易狼狈为奸,同流合污。再者,李玄霸已经决定的事,就是李世民亲自来了也只能狼狈为奸,同流合污。薛收可不认为自己有那个本事阻止李玄霸。不算久别的友人聊了许多天马行空,光怪陆离的事,十分尽兴。待他们出门讨食时,发现李靖、陈铁牛、陈棱三个国公已经架起了火堆,要吃烤乳牛。牛是重要资产,轻易不能宰杀。这头乳牛大概是早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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