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建成不悦道:“李世民怎还以大隋爵位自称!”薛举瞥向李建成,目光如炬。李建成被薛举一瞪,居然不由自主后退半步,被薛举气势震慑住。薛举收回视线,继续对李渊拱手:“冠军侯并未谋反,所以才能镇得住陇右。陇右边军对冠军侯忠心耿耿,是因为敬佩冠军侯和李大夫千里救驾,精忠报国,乃世上一等一的大英雄。”李建成又看向李渊。李渊眉头紧锁,但没有生气。他看得出来,薛举的怨气很重。这件事李世民之前的来信中提起过。二郎和三郎能短时间内掌控陇右,就是有大隋忠臣良将这个身份。虽然他们吸引的人中有不在乎大隋,只忠于两人的投机者,但两人毕竟过于年少,这样的人不会多,且大多先投向自己,再前往二郎、三郎处。谁都知道若将来唐国公府能成事,自己肯定是皇帝。就算他们想要在未来的储君身上下注,也得先在自己面前混个眼熟。所以李渊和李世民在信中已经商议好,等杨广死后,李渊再以“勤王”“清君侧”的名义起兵。他们先合流攻占西京,把陇右、关中、山西连成一片,到时局势已定,就算他们身边曾经有忠于大隋的人,也不会影响他们的大势。起兵不宜迟也不宜早。李世民与西突厥的敦煌之战还未结束,他也还未扫清山西匪患。他们都需要先巩固根据地后,再起兵争夺天下。可惜大郎太过心急,居然放出了自己谋反的消息,逼得自己伤势未痊愈,根据地还未稳固,就不得不仓促起兵。而二郎也被打了个措手不及。李渊心中叹息。薛举虽然表情难掩不满,还是英勇杀敌,替李渊把刘武周击退,夺回了太原郡北边不少县城。庆功宴时,李渊授意好朋友裴寂灌醉薛举,打探陇右的真实情况。不是李渊信不过李世民,他只是信不过薛举。薛举喝醉之后,抱着酒坛子号啕大哭。“将军与我们同吃同住,我们玄甲军亲如兄弟,却在自相攻伐中损失过半!”“他们都不相信将军是反贼!我们也不相信将军是反贼!我们为了救驾孤军深入草原烧了牙帐!擒获了突厥可汗!将军对大隋一片赤诚,怎么会是反贼!”“军师病得都走不了路,还坐着轮椅北上救驾!他只带了一百多人也北上救驾!我们怎么会是反贼!”“有的人质问将军,有的人支持将军,乱了,都乱了!”“怎会如此!怎会如此!怎会如此!!!”薛举哭着哭着,抱着酒坛子醉死过去。裴寂让医师把薛举抬回屋中,捋着胡须长吁短叹。李渊从屋外走出,也长吁短叹。裴寂皱眉道:“看来陇右局势很艰巨。是不是该让李二郎放弃陇右,与我们合力突破现在的局面?”李渊道:“他们在陇右经营了那么久,如果离开陇右就前功尽弃,甚至连兵卒都不一定带得走。”裴寂叹息道:“他们打出‘只打突厥’的旗号,真是没办法中的办法了。陛下啊陛下,之前我催你准备起兵的时候你总是不同意,怎么在不该起兵又任由李大郎胡来?”裴寂是一直劝说李渊早日起兵。但这早日起兵不是脑袋一拍就起兵,而是早日“准备”起兵,是“准备”啊!他劝李渊排除太原不愿意跟随他们的异己,假借剿匪和抵御突厥的名义多征兵,送信给亲朋好友让他们找借口来太原汇合,并联系李世民和李玄霸也做好起兵的准备。李世民和李玄霸手中的兵力和太原差不多,他们是唐国公一半的力量。李渊仓促起兵,就等于让分开的两支军队,一支冒进,一支完全没有得到命令。就算裴寂不知兵,也明白仗绝对不能这么打。李渊愁眉紧锁:“我不是纵容他,我只是在养伤。我养伤时大事小事都交给大郎……唉,如果二郎在我身边,我何至于如此。大郎还是缺少磨砺,才会被郑家说动。”裴寂道:“说到大郎,这件事陛下也要好好考虑。这储君的位置,你真的要给大郎吗?虽然大郎是嫡长,但争夺天下肯定是二郎出力最多,他的声望绝对是大郎压不下的。”李渊道:“我已经想好了。嫡长继承不能改,否则将来皇位继承必起争端。天下这么大,我给二郎实封,让他成为诸侯。前后周一共八百年,前后汉不过四百年,且汉也有分封诸王。大郎居中,二郎三郎五郎拱卫中央,大唐才长久。”裴寂:“……分封诸侯?!”李渊点头。裴寂思索之后,不确定道:“好像也行。”但他不确定李二郎当了这个诸侯,会不会在挚友李渊死掉后起兵谋反。裴寂相信李渊也绝对思考了这件事,但以他对李渊的了解,挚友肯定是知道兄弟阋墙的事难以更改,所以只是想把这件事延后,延到他看不到的那一日爆发,这样他就不用为这件事伤心了。李渊一片慈父之心,虽然意在逃避,裴寂也不好再戳李渊的痛处。裴寂道:“李二郎现在肯定很艰难。他不能为你提供太多帮助,也不能公开反隋,你不要责怪他。”李渊苦笑:“我怎么会责怪他们?我还担心他们责怪我。”裴寂道:“你带伤起兵,现在旧伤未愈又添新伤,他们的来信都是心疼担忧你,怎么会责怪你。”他们只会越发憎恨李建成。裴寂在心里补充。李建成在拉拢讨好裴寂。郑家留了些族人在荥阳守着房屋田产,嫡系基本都逃到了太原。瓦岗寨贼帅有大志向,只让豪强交税,没有夺走他们的家产,所以郑家不需要全部撤走。嫡系带来了许多财物,这些财物都用于李建成在李渊麾下拓展势力。裴寂不知道李渊是因为慈父之心还是为帝之道,总之为了让李建成和李世民的
情欲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