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大唐还没建立呢!说什么三百年后大唐就亡了!李世民把着弟弟的肩膀,在李玄霸耳边压低声音道:“你就不担心叛军杀红眼把杨广砍了, 让你白费力气?”李玄霸道:“我都说了,这件事是王薄自己做的决定,如何达成这个目的也是他自己在做决定。我只是放弃了替他做这件事而已。”李玄霸转头看向二哥:“不是我操控他做什么, 这一切都是他自己的意愿。”李世民不知道为何, 不自觉地避开了李玄霸的视线。在李玄霸评价这场叛乱真没意思时, 叛军已经把杨广围了起来。正如李玄霸的评价, 这场叛乱真的很没意思。叛军已经嚣张到大庭广众之下公开密谋,上到皇帝,下到宫人,尽人皆知。他们进攻宫城时,大部分大臣都在自己的住处闭门不出,小部分大隋忠臣与他们拼死搏斗。但杨广不值得他们拼死。因为杨广早就知道骁果军要谋反,却没有通知任何忠臣,也没有命令他们不要抵抗,就无视他们的存在,让他们白白为自己拼死。右屯卫将军独孤盛为杨广力战而亡的时候,杨广还在醉生梦死。杨广早早准备好了毒酒,做出一副生死看淡的准备。但他真的听到了叛军将至时,又换衣匆匆逃走,为他拿着毒酒的宫人都跑散了。叛将裴虔通带着叛兵来到杨广面前的时候,杨广还存着自己不会死的侥幸心理。当裴虔通说骁果军不想谋逆,只是想让杨广带他们回到关中家乡时,杨广仍旧推脱不从。裴虔通都气笑了。就算叛军都杀到面前了,皇帝仍旧不肯回西京。他真的完全不能理解皇帝在想什么。杨广的拒绝,彻底压垮了骁果军对皇帝最后一丝畏惧。骁果军召集百官群臣,将杨广挟持到群臣前,要求杀死杨广。杨广喊着“我何罪至此”。骁果军将领细数杨广虐民之举后,杨广改口我负民和你们有什么关系,你们又不是民。骁果军将领懒得理睬杨广,杨广这时候发现自己必死了,又摆上了皇帝的架子:“天子死自有法,何得加以锋刃!取鸩酒来!”裴虔通淡淡道:“陛下的命,不是我等来取。知世郎,久等了。”杨广惊恐地睁大了眼睛。群臣也缓慢转身,不敢置信地看着殿门。披着甲的王薄和孙宣雅各带数十亲兵,逆光从殿门外缓步走来。他们已经在殿门外听了好一会儿。王薄道:“陛下,你说你负民,我等可算是你负的民?”杨广嘴唇哆嗦,然后猛地跳起来,扑向骁果军将领,要抢他们的刀。“杀了朕!快杀了朕!”杨广愤怒道,“朕怎么能死于贱民之手!”孙宣雅转头对王薄笑道:“看,他嘴上说着负民,心里可没把我们这些民当回事。”她又笑着环视了一圈表情惊恐的群臣:“诸位公卿肯定也没把我们这些民当回事。他是齐郡知世郎王薄;我是渤海孙宣雅。他大业七年不堪徭役起兵反隋,是第一个起兵的大隋百姓;我大业九年不堪徭役,和乡亲们唱着知世郎的歌谣起兵反隋。你们之前不记得我们,现在可要记住了。”王薄按住被骁果军将领一脚踢翻在地的杨广的肩膀:“陛下,请。”他亲手将杨广捆起来,孙宣雅掏出一团破布塞住了杨广的嘴。王薄早早与骁果军将领达成一致意见。他都懂得弑君的后果,骁果军将领冷静下来后,肯定也会想把这个罪推给别人,给自己留一条后路。骁果军将杨广交给王薄,王薄带着义军退兵。他们就这样达成了交易。孙宣雅大笑着拖着杨广出门时,满堂文武百官居然无一人阻拦。他们可能是被骁果军吓破了胆,也可能是被“贱民要杀皇帝”这件事本身吓破了胆。王薄没有立刻离开。他站在高堂上,站在曾经遥不可及的公卿面前,静静地扫视了诸位公卿一眼。扫视之后,王薄像个书生一样拱手对诸位公卿作揖。“即使我只是一介草民,也听过诸位公卿中许多人的清名。”“修运河的时候,修长城的时候,征高丽的时候……我们齐郡遭了灾,朝廷不仅不救灾,还横征暴敛,致我家乡十室九空的时候,那时清名远扬的诸公在哪里?”“在高高在上的诸公眼中,我等百姓只是贱民,大概与你们不是一样的人。”“我们的命不是人的命,只是如猪羊牛狗一样可以随意宰杀的畜生。”“不,或许我们的命连畜生都不如。”“既然诸公给不了我等贱民公道,这公道,我等自己来拿。”王薄放下手,平静道,“诸公可往城门观刑。”他一边说,一边往外走。
“就算他是皇帝,就算我是贱民。”“他被我杀,也会死。”……“皇帝又如何,百姓又如何,百姓手中的刀砍在皇帝的脖子上,难道还能因为地位差异把刀崩个口子?”李玄霸问道,“二哥,我去观刑了,你别来,小心被吓得当皇帝后每日都睡不安稳。”李世民嘴角抽搐:“你都这么说了,我必须去。”李玄霸道:“随你。伯褒,把玄成看好了。”薛收道:“好。”魏徵大吼:“我也去!”李玄霸没理睬大吼大叫的魏徵,与二哥和秦琼一同扮作普通百姓,混入了江都城中。城门口,义军已经搭起了高台,挂起了字幅。这字幅是李玄霸送给王薄的。他原本打算自己用。搭刑场,在刑场上放一个华夏历史上还未普及的断头台,也是李玄霸的主意。挥刀砍皇帝脑袋时可能会手抖,但只要砍掉断头台的绳索,沉重的铡刀就会自己掉下去,不会造成任何让杨广心生侥幸的意外。王薄和孙宣雅拖着像死狗一样的杨广来到了断头台。断头台下已经围满了百姓。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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