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帮李玄霸把脸颊上的甘油抹均匀:“我看差不多。就是把甘油和各种药材金石混合在一起,然后先给羊服用, 看有没有毒,没有毒就自己尝试。老师炸了好几次炉子,可吓人了。”李玄霸嘴角抽搐:“你应该没有以身试药过吧?”宇文珠微笑:“你猜?”李玄霸道:“你可不能以身试药。”宇文珠道:“那你赶快好起来, 把我盯住。”李玄霸道:“好。”他感觉自己应该快好了。秋日已至,冬天也快了。今年如果能挺过去, 或许他就有希望活到中年。与宇文珠白头偕老他不敢奢望, 携手一二十年的愿望应该不奢侈吧?李玄霸一直躺在床上,身上也需要擦拭。原本李玄霸不愿意让宇文珠做,但宇文珠坚持她是医师,李玄霸是她的病人,再者他们是夫妻, 没什么害羞的。宇文珠在李玄霸烧昏迷时为李玄霸擦拭了几次身体降温,李玄霸便没办法再羞涩了。他暗暗自嘲, 病人在医生眼中就是一块散发着病气的腐肉,实在是没有什么好害羞的。在宇文珠的精心照顾下,李玄霸从每天晚上高烧, 变成了隔一两日才高烧, 后来隔几日的高烧变成了低烧。笑容回到了小两口的脸上, 愁绪就像是雨后的乌云一般渐渐散去。快在床上窝臭了的李玄霸终于洗了个澡, 神清气爽。李玄霸身体转好后,又关心了一下天下大势。太子杨暕仍旧被关在狱中。杨广被说动了,在两国交战时杀子不吉利,要等高丽王投降再杀杨暕。李玄霸不由苦笑自己的怯懦。他为二表兄感到伤心难过愤怒,但唯独没有想过现在去涿郡为二表兄送行。他知道杨广那个神经病,现在谁去谁死。他不能拿自己和家人的命冒险。“不知道二哥会不会冲动。不过父亲和母亲肯定能把他拦下来。”李玄霸对宇文珠道,“河东的事差不多了,我们提前回太原吧。我大病初愈想念家人,大兄没理由拦我们。”宇文珠点头:“好。”她抬头看着天空:“乌镝怎么还没回信?”李玄霸道:“让寒钩再送一封去,就说我们要回来了,让二哥带人来接我们。现在太原和河东也有许多盗贼流窜,小心为上。”寒钩不满地“啾”了一声。李玄霸喂了寒钩一条肉干:“送完信就赶紧回来。我身边没有你和乌镝,也不自在。”寒钩这才满意地点头。李玄霸笑了笑,擦了擦手,提笔写信。虽然他现在仍旧有点咳嗽,但痰里已经不带血丝,赶路是没问题了。死劫应该是能过了。“把小五和士信叫来,我们要回太原了。”终于松了口气的李智云被李玄霸派去向李建成辞别,却见李建成已经人走宅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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