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陛下把立了大功劳的李二郎和李三郎外放张掖。这可不是冷落,而是因为长孙将军和裴将军都已经没有精力经略西域,李二郎和李三郎是长孙将军和裴将军的弟子,所以陛下将经略西域这么重要的任务交给了这两位少年郎将。别看李二郎和李三郎的官位不高,想想他们的出身,再想想他们背后的关系,陛下将整个与西域打交道的权力都交给了他们,这是位卑权重啊!张掖郡守又仔细琢磨“一同回朝堂面圣”这句话。李三郎君的意思难道是,将来李三郎君和李二郎君任务完成,会帮自己在陛下那里美言几句,让自己不用在边镇继续吃沙子?张掖郡守心头大喜。他花了一点时间稳住心声,严肃道:“这是我分内之事。三郎君放心,我绝对不会误了长孙将军和裴将军的谋算。”李玄霸笑意盈盈:“我和二哥以后就倚仗郡守了。”张掖郡守笑道:“不敢不敢。”李玄霸展开文书,一一向张掖郡守讲解自己对边市的改革。其中最重要的一点,是现在边疆无事,而陛下喜欢鹰犬骏马,所以他希望能直接与部落打通商路,不经过中间商赚差价,以大隋官府的名义牵头,派商队与部落交易商品。“这当然不是以官吏的身份,而是我们给商队发放特殊的降低一定税额的凭证,并让边军给商队充当护卫。”李玄霸笑眯眯道,“现在陛下又亲征高丽,朝中钱财吃紧。这样我们能自筹一部分钱粮,减轻朝堂的负担。郡守放心,责任由我和二哥一力承担,陛下也是知情的。”郡守有点担忧,他想了想,道:“军中之事都是李郎将和李大夫做主,我不敢置喙。减税的凭证我来发,商队组建和边军护卫一事,就只能请李郎将和李大夫自行决定了。”市集税收有相当大一部分都是地方自己镇守,税赋款截留下来用作地方财政。所以只是减免一定市集税,他做了不会有事。至于可能会被朝堂责怪的地方,他就不愿意沾手了。“好。”李玄霸十分爽快道,“我们与郡守各司其职。”听李玄霸如此爽快地承担责任,确实没有拉自己下水的意图,张掖郡守有点惭愧自己的猜忌。他忙道:“虽然并非我的责任,但只要是我能帮忙的事,李大夫请尽管提!”李玄霸笑着拱手:“那我就不客气了。” 千里迢迢来投奔有了张掖郡守的支持, 李玄霸给二哥攒骑兵战马的进度又迈进一步。李玄霸将中原之事都交给母亲后,这次将颜真和向固带在了身边。“常用突厥语学会了吗?”李玄霸检查下属功课。颜真苦笑:“才背一半。”向固抓耳挠腮。陈铁牛疑惑:“这么简单,怎么会背不下?”颜真和向固无语地看向陈铁牛。李玄霸干咳了一声, 道:“铁牛, 你语言天赋很强, 别拿你擅长的地方和别人比。”陈铁牛更疑惑:“我擅长的又不是说突厥语,是当郎君的护卫!”李玄霸:“……是,你说得对。”颜真:“再给我三天, 我一定全背下!”向固继续抓耳挠腮。叶护失笑:“三郎,你别折磨他们。我给他们翻译。”李玄霸摇头:“我希望他们也能独当一面。这点小事都指望你,你还要不要做大事了?你的精力不能用在给人当翻译上。”叶护心中一暖:“那我来教他们。”李玄霸道:“拜托你了。对了, 二哥在哪?他今日不是说找你玩了吗?怎么你在这?”叶护道:“啊?我没见到二郎,他去找我了吗?是错过了?”李玄霸伸出手:“寒钩。”一声清脆的鸟鸣, 寒钩落到了李玄霸手臂上。“带我去寻二哥。”李玄霸吩咐道, “我有要事要寻他,不准替他隐瞒。”寒钩人性化地叹了口气,点头。虽然乌镝和寒钩是叶护送给李世民和李玄霸的,但每次看到这两只雕过分聪明的表现,叶护还是啧啧称奇。去大隋经商是十分肥美的差事, 他族中常安排年轻贵族轮换同行享乐。不怪这些没见识的人每次见到寒钩和乌镝就膝盖软,认为见到了真正的神灵。李玄霸吩咐道:“你们好好学, 等入夏后就去干活。铁牛,把绳子带上。如果二哥是去玩赌斗鸡斗狗,就把他捆回来。”陈铁牛只听李玄霸的话:“是, 郎君。”颜真忍不住笑道:“勋贵子弟玩斗狗斗鸡很正常。”李玄霸气势汹汹道:“赌什么都不正常。单纯玩可以, 敢上赌桌, 我就写信让母亲骂他。”他发现二哥居然背着他赌斗鸡斗狗的时候, 头发都要炸开了。封建时代不禁“黄”,但“赌”和“毒”,二哥敢沾他就敢立刻策马飞奔回洛阳请母亲出山。就算二哥是孙猴子,母亲的巴掌也能呼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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