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四人路上风尘仆仆,各自洗了澡,睡了一下午,到了晚上,一齐聚在沈家堂屋里吃饭。
“我们在金陵的各坊逛了十多日,把布价问了一遍,各色棉麻、绸缎料子,均比青州便宜三四成,簪子水粉也是如此。”
“那款式也比青州的多!”
这顿饭基本是沈泽秋和胡掌柜说,安宁胡娘子等人听。
“太好了,咱们的价格也能和云裳阁的一样了。”安宁心里很高兴。
沈泽秋点头说不错。
晚上睡觉时安宁让沈泽秋将头枕在她的大腿上,轻揉他的太阳穴,力度刚刚好,特别舒服。
沈泽秋闭上眼睛,尽情感受着这一切,南下的三个多月,他没有一日不想念安宁。
“就要去县里开业了,你怕不怕?”他问道。
安宁想都没想,“才不怕呢。”
沈泽秋睁开眼,弯起眼笑了,“安宁,我有东西送给你。”
“什么东西?”安宁真有些好奇。
沈泽秋下床把蜡烛吹熄了,“我拿给你看。”
安宁不免在心里纳闷,什么东西这么神秘,要熄了灯才能看,莫非能在夜里发光?
“好看吗?”沈泽秋从包袱里那出一件赤色小衣给安宁,借着月光能看清楚上头的并蒂莲。
刷一下,安宁脸红透了,拿着小衣如烫手山芋,把耳朵尖都给烫红了,呼吸急促混乱,嗔怪的瞪沈泽秋,“泽秋哥,你……越来越坏了。”
沈泽秋贴身靠近,在安宁耳畔吐气说,“换上给我看看。”
……
腊月初八,沈泽秋他们回来的第三日一大早,沈家就与胡家雇了一艘船,把新进的货运到了清源县新铺子里。
新铺上下两层颇为气派,入门左右各有四幅美人图,气质姿态各有风华,极是抢眼。
新做的货架前面可垂挂布匹,后面可放置整匹的衣料,一切都收拾的妥当,伙计都是姜掌柜的老熟人。
“货源,店铺,人都有了,咱们丑话说在前,把股份和分红定一定。”姜掌柜提议。
安宁点头附和,“姜掌柜说的不错。”
“这样,我倚老卖老,先说说我的想法,这铺子和人都是我的,我占一成股份,剩下的你们二家按出银子的多少分,如何?”姜掌柜说道。
沈泽秋和胡掌柜都有些意外,这样姜掌柜也太吃亏了。
“我呀,到这把年纪,钱财之物已经看的很淡,我是咽不下这口气,你们要是能打败云裳阁,我连着一成的股份都可以不要!”姜掌柜说完气的直咳嗽,可见对云裳阁恨的不轻。
“好,咱们齐心协力好好干。”沈泽秋重重的点头。
开业日期定在了腊月十八日,姜掌柜、胡掌柜还有安宁都给老主顾们发了请柬,还要请舞狮队来助兴。
腊月十五,是胡雪琴和李游成亲之日,喜宴办得热热闹闹,暗地里被人笑话嫁不出去的胡家姑娘,终于觅得良缘。
桂婆婆也来吃酒了,叹一句,“这胡姑娘还真有造化。”
成亲的第二日,李游的考察结果下来了,因他先后抓到了逃窜的土匪、采花贼,上面的人很满意,给了勤职的评价,并调任宛县县令,是正七品官了。
胡掌柜和沈泽秋见识过宛县治安之乱,沈泽秋不免为李游捏把汗,而胡掌柜就更愁了,妹妹刚出嫁没几日就要随夫君赴他乡,他舍不得。
“大哥,嫂子,你们放心,我们会过得好的。”胡雪琴倒是半点不愁,宛县除了离家远,没什么不好,李游升官哩,这是好事,叫做喜事成双,好兆头。
李游年后才赴任,刚好能赶上腊月十八新铺开业,当日恰逢休沐,他带着胡雪琴一起去清源县。
也是巧了,清源县令魏大人当日乘车出行,正为今年考核不佳心情郁闷,冷不丁的看见李游站在路边,眼前一亮,这李游短短三年就能从主簿升到县令,从他的属下变成平职,不是个简单人物。
他还听说这次考核,刑部宣文山宣大人特意提了李游的名字,细细一琢磨,魏大人更觉李游前途不可限量,赶紧叫车夫停车,他要下马和李游打招呼。
“李大人,真凑巧,你怎么在此处?”魏大人乐呵呵的,随口寒暄,说完一仰头看到“秋宁坊”三个大字,咦,云裳阁的掌柜前不久孝敬了一大笔银子,好像就是求他“关照”秋宁坊。
李游对魏大人行拱手礼,“下官为秋宁坊开业而来,魏大人可要一同逛逛?”
“好,一起,一起。”魏大人满口答应,把云裳阁掌柜的话完全抛在脑后,和巴结李游相比,一点小钱算什么。
随着一阵鞭炮响过,舞狮队卖力的戏耍着,敲锣打鼓好不热闹。
见县令魏大人也来捧场,县衙的小吏衙差们反应过来,原来魏大人是站在秋宁坊这边的啊。他们生怕自己站错边,纷纷前来恭喜捧场。
看着斜对门热闹的场景,清源县云裳阁分店的掌柜方良平冷哼一声,“走着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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