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入:冬天,春天,世界,血,鲜花】
一开始他们以为那是一滩血。
“绝不可以靠近!”“太危险了……”“一定要小心……”父辈们裹着破旧的皮袄,在篝火边对孩子们反复说道。
然而孩子的好奇心是能突破一切重围的。
无论是永恒的冬季、无垠的雪地还是腐败的尸骸都无法阻止他们好奇的脚步。
最先尖叫起来的是个女孩。那尖叫代表的并非恐惧,而是某种惊奇的情绪。
“那不是血迹!”女孩抬起幼嫩却皲裂的脸庞,扬了扬手中的红色,兴奋地说道:“它摸起来特别软。”
“退后!”孩子里领头的是个高个儿少年,脸庞已经有了成人的棱角和冷硬,他皱着眉毛发出警示。
孩子们齐齐后退了几步,包括那个胆大的女孩。
在这里,无论多顽劣的孩子都懂得听从领头的指令。因为这片雪地永远平等地看待上面的一切活物,蹒跚学步的孩童或是强悍高大的战士,都曾被掩盖在茫茫的冰雪之下。
没有成人的允许,不可触碰陌生的生物——这是孩子们来到这个世界后学到的第一条铁例。然而女孩打破了它,她小心翼翼地看着掌心的片状物,轻声说:“它软得像妈妈的头发。”
孩子们的视线重新汇聚在那块红色。
它像野兽受伤后在雪地留下的斑斑血痕,凑近看,底下还有细弱的绿色条状物,撑着头顶的点点血色在风中摇晃。
孩子们惊叹地互相张望。绿色,是这片土地上最稀有的颜色。
人群里忽然冒出一个声音。
“那是花。”
说话的是一个极平凡的孩子。他既没有能出门探险的强壮体魄,也没有足以换取食物的漂亮脸庞。他胆小,也不太合群,只是喜欢呆在部落的杂物堆里,拿着一些无用的纸张和金属当玩具。
他说完,发现自己第一次吸引到了所有人的关注,孩子们都看向了他。
他兴奋又羞赧,胸膛高高地涨起,高声补充道:
“那是鲜花!我祖父说过,每当鲜花出现,春天就要来临了!”
春天?鲜花?
孩子们对这两个词陌生极了,他们议论着、嬉笑着、胆怯着、好奇着,却都不由自主地朝那片红色花丛慢慢走去。
那是战后的第三百七十一年。
【投入:二十岁,下雪,叙述,驱邪术,寸步千里】
“明天我就二十岁了!”不知道为什么,哥哥今晚的话很多,“希望明天天气能好一些,不要下雪。”
他挠着自己乱糟糟的金发,焦躁地在房间里打转。“你知道的,等明天太阳一升起,我就能获得妈妈所有的力量,成为这里最强大的法师。我会学会驱邪术,拥有自己的精灵,行动比闪电还要迅速。”
“就像坐马车那样快吗?”弟弟的发色比哥哥略浅,却要比哥哥整齐许多。他个子只到哥哥的胸膛,却睁大眼睛,仔细观察着哥哥,看他是否多了一些奇妙的纹身或者尖尖的耳朵。
“比那快多了!只要我往前走一步,就一步,立刻就能到达咱们的小镇。”哥哥自信地笑了笑,把粘在额头上的头发搓开,夹到耳朵后面。
“太好了,我太想念咱们的小镇了!”弟弟对“小镇”这个词敏感极了,他兴奋地从地上站起来,忽然又有些犹豫,说道:“可是咱们不是来工作的吗?虽然待了这么久……但你不是说我们的活儿还没干完吗?”
“别担心,我已经都做完了,我可是未来的法师,这点事情哪里难得到我呢?咱们明天就能出发!”哥哥肯定地说道。”
“那……那我明天回去就要吃面包,黑麦的也行!”弟弟说完便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谁知道出来工作却填不饱肚子呢。
哥哥把半碗污浊的燕麦粥递给弟弟,说:“不过我没办法带上你走,我的法术只能我一个人用。”
“那我怎么办,哥哥你不能丢下我!”弟弟躲过那碗燕麦粥,担忧地说道。
哥哥抓住弟弟的肩膀,解释道:“我怎么可能丢下你呢?听着,等明天清晨,我就会先离开房间,和这里的好人们打声招呼。你只要一直躲在房间里的草垛里就行了。等到你听见了咚咚咚的声音,那就是我在敲鼓,你知道的,妈妈每次施法也要敲鼓,这样我们才有好吃的。等我开始施法,你就赶紧从草垛后面的洞里钻出去,骑上一匹马……”
“马?”
“对,那是我用这里的老鼠变的,你骑上它就可以去咱们的小镇了。”
“可是这里的老鼠很坏,昨天还咬了我……”弟弟指着自己红通通的鼻尖,十分委屈。
“没事,我已经教训过它们了,它们现在可怕我了,我可是这里最强大的法师。放心,它会乖乖听你的话。”哥哥说着,骄傲地扬起下巴。他的脖子上也有一个红色的牙印。
“可是……哥哥,我还是想和你一起走……”弟弟胆怯地看了眼角落的草垛,小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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