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嘉静静地听着,听着他所不知道的那些事情:“这一次是内因,从内部自然垮下的身体,只能慢慢的温养。养过来了,就可以慢慢的调理,养不过来……”剩下的话,不说郭嘉也能明白。“还请两位先生尽力而为。”郭嘉的笑容有些勉强,他看着白曦的模样,咬了咬下唇,“如果有什么药材的需求,请告知嘉。皇宫中多有珍稀药材,嘉的脸面,还是能够求来的。”他看着两位大夫,言辞诚恳。他不想问张机所说的‘养过来,就可以慢慢调理’究竟是什么意思,也不想思考如果‘养不过来’又会发生什么。他想要的,只是看着他的小曦醒过来,对着他笑,对着他纵容又无奈的模样。如果赢了天下输了他,那这个天下就没有意义了。 温存如果一定要做比喻, 那么可以将他比喻成风雨中飘摇的一个小舟。形容感受的时候,白曦这么形容自己昏昏沉沉的感觉。他觉得自己的嘴里全是苦涩,头也像是被人用棍子在里面搅和过一般,沉重并且迟钝。直到一个声音如穿破乌云的光, 照亮了他阴暗的世界:“要水么?”声音的主人嗓音沙哑, 听起来满是倦意。然后他的嘴唇上附上了一个柔软且湿润的物体,温热的水流渡入他的嘴里, 如干旱后渴求雨水的土地, 只想要更多。“你不能一次性喝太多的水, 小曦。”那声音的主人如同他心底的小人, 回答了他所想的所有问题, “你得再好一些才行。”这么说着, 他能感受到沾了水的指尖湿润了他的嘴唇,“所以, 快些好起来吧, 小曦。”他开始思考这个人是谁,只是昏昏沉沉的大脑拒绝思考,很快就陷入了黑暗和寂静。而在床侧守了两天的郭嘉试了试白曦额头的温度,总算是松了口气。不枉费他厚着脸皮去找主公求了皇宫里的好东西, 紧赶慢赶总算是将他的温度降下来了,剩下的就是按照张机先生的药方,进行调理了。郭嘉靠在床柱上,一手抓着小曦的手与他十指交合, 另一只手贴在他的脸上,用手背给他仍然有些发烫的脸带来一丝清凉:“你知道的, ”郭嘉的眼底带着血丝, “我总是拿你没有办法, 小曦。”然后他伸手拿起了放在一侧小桌子上的温水仰头干尽,然后俯身,动作轻熟的覆上了白曦的嘴唇。都说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无论后半句到底是什么意思,形容进程缓慢却是一定的。病倒只需要一个晚上,从昏迷到清醒却花了近一个星期。
白曦不知道其中凶险,郭嘉也没有多提,他只是拿出了当初白曦盯自己吃药的态度,盯着他一天三次的将药喝下去,然后在结尾奖励一个带着蜜枣味的吻:“你还真不怕传染给你啊。”白曦尝试着拒绝。“因为小曦让嘉很担心啊,”郭嘉舔了舔嘴唇,“都说有难同当,嘉这不是尽力在于你共患难么。”他嘻嘻哈哈的样子和往日并无太大区别,可是白曦总感觉郭嘉瞒着他什么,什么事情不让他知道。“可别我好了,你却病了。”白曦舔了舔嘴唇,还能感觉到嗓子里的苦涩,不过口腔里都是蜜饯甜甜的味道,“到时候就要我这么对付你了。”“嘉没什么意见啊,”郭嘉将药碗放在了托盘上,“小曦你真应该试一试,蜜饯真的已经甜到了齁。所以到底是谁建议喝完药之后,可以吃一块儿蜜饯压一压嘴里苦涩的?”带着抱怨和不解。白曦知道郭嘉只是单纯的抱怨,并不想听‘因为苦所以需要过度的甜’这样的理论,所以他换了话题:“司马家怎么样呢?”“不是吧……”夸张的不满和抱怨,“你醒来第一件事不是问嘉怎么样,不是问你的儿子怎么样,不是问你的马怎么样,不是问咱们家没有你做饭是不是烧了……”一一列举,“反倒是问一个让人不爽的家伙?”白曦笑道:“你坐在我的面前这么轻松,说明一切都在你的掌控之中。考虑到荀令君马上就要离开许昌,小奕你肯定扔给了曹司空。做饭有下人,红狐肯定不会让你这个做饭废下厨的,至于白云肯定有红狐照料……”他一一将郭嘉列数的问题给出了答案。郭嘉笑倒在了白曦的身上,不过这一次他没有将自己的重心压在白曦身上,而是用胳膊悄无声息的撑起了自己的身体:“小曦,难道没听说过什么叫做静养么?”他这么说,语气里却全是骄傲,“不过小曦真聪明。”哄孩子一样的语气,被哄的有些无奈:“所以,司马懿怎么样了?”哄孩子的不再兜圈子:“安稳,康健。”然后停顿,“你那个异母兄长神乎其神的脑回路,不仅坑了司马懿,还将鹿门绊了一跤。”幸灾乐祸简直不需要更明显了,“那个小皇帝在临关节头,忽然变卦了。”白曦却并不意外,实际上当初在董太后那里,她交给自己和刘协最多的就是隐忍和屈服。刘协经历了这么多之后,无论当年有什么样的雄心壮志,也会意识到什么叫做‘秀才造反,十年不成’的。更何况许都是曹cao的大本家,是他这么多年一直苦心经营的地方。当地的百姓信任曹cao更胜于官府,当初刘协迁都前他还在郭嘉的暗示之下传播了好一阵的流言蜚语,都是针对小皇帝的。百姓健忘,却不会遗忘。他心里盘算着,一双手却捧住了他的脸。郭嘉的脸凑上前,额头与额头相抵,一双棕色的眼睛直直的看着他:“别想那么多?只要听我说话就可以了?”郭嘉的手很凉,让还有些烧的白曦觉得很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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