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佗也知道郭嘉难做:“这种事情,你还想着要瞒多久?”“华先生,若是有一日你知道你只能活五日,”郭嘉看起来有些抑郁,“定然是要将自己这最后五日,都花在医学上吧。”看着华佗肯定的表情,弯腰将脸送入了他的手掌心,“小曦也是如此啊。”话说的不怎么明白,华佗也不想和郭嘉这种肚子里装这个迷宫的人绕圈子:“都花在你身上,难道不好么?”“嘉的敌人,太多,也太强。”好,如何不好,可那也要是弱于他的对手,才算做是好,最近许都的事情,您也有所耳闻吧。”郭嘉垂眼看着自己的手指,视线从自己修长的手指穿过,恍惚看见了另一双因为常年握剑,骨节分明的手。他是什么时候喜欢上的白曦呢?又是什么时候发觉他的存在对自己的意义,更胜过功名利禄和传颂千古的呢?“小曦从来都不是一个安定的性子,甚至有时候嘉都在想,比起碌碌无为的终老病榻,对他来说还是死在战场上,才能说的上是死得其所,不枉费白来一遭。”他多了解白曦啊,如果让白曦知道他所剩寿命不过短短几年,怕是要翻了天的:“真的……熬不过去了么?”华佗看着郭嘉,他亲手迎接了很多新生儿,也送走了很多无法挽回的生命。明明对这些生离死别已经习惯,可只要想到郭嘉嘻嘻哈哈的模样,又瞧见他背对着那人时的捂住,还是难免感伤:“他的病,更多的是内症,比起仲景,老夫还是更擅长外症。”到底还是给郭嘉存了希望,断胳膊断腿华佗比较擅长,可若是调理或者疗养,还是张机更加出色:“眼下这个时候,你们怕是想脱身,也已经走不掉了吧。”虽然只是一个大夫,可毕竟也是最顶尖的大夫。这世间权贵哪个不希望自己活得长活得好,对于华佗这样的名医从来都只有巴结的份儿,所以对于许都的情况,华佗还真的就知道的很清楚:“又是司马家啊……”言语中‘又是’引起了郭嘉的注意,他抬眼看着华佗皱眉的表情,有所猜测:“医家?”“不才,正是医家的掌门人。”华佗也不自谦,不过他对于郭嘉不知情还是颇有几分惊讶的,“这件事你不知道?”“嘉又不是事事都能有所料。”郭嘉摸着自己的鼻子有些心虚,他是真的没想到华佗是医家的掌门人,“还以为是找不见人的张大夫呢,毕竟华先生你这里真的是……”大多数时候冷清的让人觉得不过是个普通大夫的小诊所。“他?”对此,华佗轻笑一声十分得意,“他算是老夫的同门,当年棋差一筹输给了老夫。现在嘛,大概在哪个深山胡同里,研究他的药方呢吧。不过过些日子,的确需要他来一趟许都了。”
郭嘉可没有那么脸大的觉得是为了自己和小曦,就算是真的为了他和小曦,也不好意思就这么当着华佗的面接下来啊:“为了司马家?”“为了你家那个不省心的小家伙!”华佗狠狠地瞪了一眼郭嘉,“当年你把老夫送走,这些年又叫子龙护佑,别以为老夫就那么蠢,不知道是为了什么。”就算是最初不明白,后来听说许都接连斩了好几个名医,又出了董承的事情,再笨也想明白了。说是感激是真的,只是也同样是看在了如今郭嘉给了他们将儒家从绝对地位上拉下来的希望:“自从儒家上位,便将其他学派都打作了歪门邪道,让人如何不气。”虽然华佗这么说,但是潜台词郭嘉还是听得明白的:“如此,先谢过了。”他站起身,恭恭敬敬的对着华佗行了一个大礼,没有丝毫的松散怠慢,“若是能救小曦,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很老的说辞,可除却这些,郭嘉不知该如何才能表达自己的感激之情。“不说他了,你且告诉老夫,弈儿究竟是个什么情况。”华佗听见重新嘈杂起来的院子,“他的字,不是你起的吧?”郭奕是他当年一手从一个浑身青紫不能成活的小婴儿,养了大半年才养壮的孩子。后来又经过他的手带到了曹cao面前还给了郭嘉。这些年往来书信之中偶尔也会问起郭奕的情况,自然也是有了感情的。“是主公起的。”郭嘉重新坐正,“就此事,怕是以后还要再麻烦一下老先生了。”深吸一口气,将过去几日司马懿为了撼动他在曹cao心中地位时,将郭奕说成了他自己孩子的事情从头到尾的告诉了华佗。“要老夫为你们打掩护?”听郭嘉说道有人怀疑郭奕是郭嘉的亲生子时,有几分好笑,“你倒是够小心的。”虽然及冠才有名号,可如今听着曹cao提前为郭奕起的字,华佗就知道只要郭嘉不大意,郭奕这一生是无忧了。郭奕的字是什么,是伯益。大禹禅让伯益,可伯益却在大禹儿子启争位时被启所杀。只是另一方面,曹冲的字为仓舒,却是与伯益一般,是上古高阳氏八大才子之一。曹cao一直有用古人之名给自己儿子起字的习惯,这字明显处于曹cao之手。“防微杜渐罢了。”看着华佗摇头的模样,郭嘉扯了扯嘴角,牵出一个不算笑容的笑容,“嘉手中的权势,太大了。如今主公尚在,若是他日哪个公子上位……”人人都有难做的时候,不过说起郭奕的字,郭嘉和曹cao其实是另有解释的。只是这牵扯到了他们两个人对于未来天下的谋划,哪怕郭嘉知道华佗不是多嘴的人,还是没有再牵扯这个题外之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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