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正在同孙权说话的郭嘉心有灵犀一般, 想孙权提出了要向孙策孙将军上一炷香。他也曾是仰慕孙将军威名之人,如今将军随已不在, 可他昔日威名赫赫, 总是值得他人敬佩的:“小曦, ”郭嘉回头,脸上带着几分温和,“一起吧。”对郭嘉,白曦何曾拒绝过。“白兄,郭兄。”取香的时候,周瑜也在一旁。他看见郭嘉与白曦,脸上的尴尬一闪而过,毕竟是撞破了别人家的私事,再遇怎么说也有几分不适。这年头美人英雄最是相配,断袖却是多少也会遭人诟病的。郭嘉却坦坦荡荡:“公瑾,节哀。”他一手扯着袖子,点燃了香烛,“孙将军威名一事,却死于小人之手,实在是……哎……”最后多少感叹,只能化作一声长叹,“若是有什么弈能帮得上忙的地方,还敬请直言。”周瑜只是牵强的扯出了一个微笑,难掩他脸上的憔悴与感伤。没人知道周瑜这几日都思考了些什么,只是如今江东的领袖不在,多少人对这一块肥肉虎视眈眈。而孙策的孩子还是咿呀学语之时,几个弟弟也都未及冠。短时间内,他们是没有时间北上了。捧着香,郭嘉真心实意的给孙策的棺柩鞠了三躬。无论出于何等道义,刺杀毕竟是小人行径,可为了大局大义,这样的行径又必不可少。若是刺杀几人能得天下太平……“就不会如此艰难了。”郭嘉嘴唇轻动,看着白色的垂帘,满目哀伤。他人只道这人是真心为孙将军之死感伤,却无人知郭嘉看见的,是滚滚长河之中因为权力更迭,枉负送命的那些豪杰英雄。若是天下太平,长枪对外,多少人可得青史留名啊……心中所想定然不能说出,郭嘉此行也不是真的为了哀悼孙策之死。带着白曦为孙策送了一程,郭嘉找了个茶肆坐下,点了一壶茶靠在靠椅上,目光沉重的送着那送丧的队伍渐行渐远,又转头去看白曦煮水烹茶的动作。“奉孝?”白曦抬头,感受到郭嘉的不对劲儿。“没什么,”伸手将白曦的手抓了过来,一根一根掰开了他的手指,然后把白曦手掌心向上,慢慢的描绘着手中纹路,“只是忽然觉得人生短短几十年,真的很脆弱。半月前还见将军策马驰骋,如今……”“对不起。”不知如何安慰郭嘉,白曦抿了抿嘴唇只能这么说道。这般笨拙,郭嘉的心情却好了几分:“若是真的要怪责,谁人会指责宝剑锋利呢。”视线向上攀附至白曦的脸上,郭嘉一手抓着白曦的手,一手附着他的脸颊,拇指摩挲,“等天下太平,陪嘉去看看这河山吧。”
“好。”想到未来,总是让人新生愉悦。孙策送葬的队伍午时离开,直至西阳下垂方才归来。周瑜等人先归一步,孙策的兄弟姊妹还在郊野。不过瞧见了郭嘉与白曦坐在茶肆,周瑜回府的动作一顿,反身对着跟在身后的小厮说了什么,转步向两人的方向走来。“公瑾。”郭嘉对着周瑜点了点头,继续将所有的视线都敛在茶杯上。周瑜对郭嘉堪称失礼的举动也不介意,他点了点头坐在了白曦的手侧,郭嘉的对面:“多谢。”他的道谢来的很突兀,不过紧接着他就给出了解释,“瑜已经从二公子那里都听说了,还是谢过奉孝的提醒了。”“公瑾就对弈一点儿怀疑都没有?”郭嘉也是个坦诚的人,他抬眼看着周瑜,想要从他的眼睛里面看出些什么,“就连二公子,在孙将军遇害之后,也都在怀疑弈呢。”小小的陷阱,挖给了周瑜。无论周瑜是否察觉到了郭嘉给他挖下的坑,但此刻他是坦诚的:“瑜也曾怀疑过奉孝。”他端着手中的茶杯摇头,“奉孝的话实在是太巧了,又如何让人不疑。”这边儿刚说完,那边儿孙策就遇刺身亡了。对于周瑜的坦诚,郭嘉给了一声笑,算是应和了。这样的反应,其间敷衍不言而喻,周瑜倒不是很介意,如果眼前这人不生气他才会觉得奇怪呢。文人墨客的贵气傲骨,可不是随意就能磨灭的,古怪性情的也不是没有:“这情,瑜且承下了。”“别,”郭嘉摆了摆手,“弈什么都没帮到,何来人情之说。”若他真是白弈也就算了,这人情不大不小能给他换个官职,甚至还能再江东子弟面前刷个存在感。可偏生他不是,不是布衣,更是有备而来。“奉孝何曾听说过教人以渔,却不受恩待的,”周瑜摇头,坚持自己之前的决定,“奉孝一片好心,吾等未将其放在心上,是吾等之错,与奉孝无关。”他言行坦诚,并不记恨郭嘉可以说得上是乌鸦嘴的话语,“还望奉孝不见怪才好。”“见怪倒是说不上,”对周瑜,郭嘉是真的高看了一眼,“只是这是孙府的事情,公瑾在此处倒是枉做好人了。”他的手指在杯壁上摩挲,眼底除却揣测还有几分担忧,这些都被周瑜看了个清晰。所担忧何事,所思虑何事,周瑜都能猜得一二:“奉孝且莫多想,”江东自己的事情,周瑜还不想让外人都知晓的清楚。家丑不可外扬正是这个道理:“伯符……”他一顿,“生前,与瑜是过命的交情。”“只是孙将军吧。”郭嘉摇了摇头,“公瑾以诚待弈,弈也不好拘礼,三公子弈无所交集不敢多言,可二公子那脾性。”本着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抿起嘴唇,“今日去与孙将军上香,二公子待弈有几分生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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