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眼睛,“啵,爹爹在这里呀怜寒。”
这男人估计以为我啊啊地说话是想和他玩,全天下大人逗小孩儿的手段,怎么说呢,真的很单一,我小时候就见乳母这样和皇弟嬉闹,千年过去怎么连词都不带改一下的!我不好意思他尴尬,配合地笑起来,口水从没长牙的嘴里流下。
“怜寒……”他把我搂进怀里,裸露的小片皮肤仿佛透出一股奶甜味,香醇的,浓厚的,丰腴的,像是用奶浸泡过。
我饿了,虽然他有奶。之前我见过有女修让自己的男炉鼎怀灵胎的,还有很多修士养阴阳人练功的,此类种种,修仙本逆天之事,违背常理实在是见怪不怪。
只是,我无法放下所谓尊严,希望他能起来给我烧点米汤垫垫肚子。
可惜这个叫华池的男人很快就阖眼睡了,蜷缩着睡,把我的脚夹在他的大腿间。那股诱人的奶香味结界般压迫着我,不知过了多久,我只知道我快饿疯了,躁动地爬动,想呼吸一些没有味道的空气。
“饿了,”华池声音沙哑,慢慢起身说,“不急,我给怜寒找好东西吃。”
他披了件外衣,懒懒地晃出了房门。回来时竟然端了碗鸡蛋羹,虽然可能没有放盐,难吃到极点,但我还是一口一口地把他喂过来的全部吃光了。
他细长的手指端着碗,披头散发地盘腿坐在床上,衣服凌乱,眼下晕开茶色,似灭非灭的油灯明明显得一切都很阴郁,我却觉得他从未这么风情万种过。
我想我的偏见已经被他打破了,就算他有什么深不可测的意图我也认栽了。他给我吃给我穿以后要是想拆我一条胳膊两条腿的我也没有意见。
如果要我来拯救这个妓院的审美,我肯定会命令他们把园子里无药可救的花海铲掉。
我本无意追究这花园的恶俗,奈何替华池照顾我的歌女佳娘一天十二个时辰有六个时辰都泡在这里弹琴,我细细端详几日,越发觉得其惨不忍睹。
一片片姹紫嫣红挤满眼睛,毫无园林景观营造的意趣,完完全全是在卖弄妓院主人的财大气粗,真是糟蹋了娇花。
华池是忙人,来无影去无踪,顾不得我什么,佳娘也是忙人,要照看五六个孩子,我的日子过得苍白,修炼无门,在睡梦中杀时间。
也许是看我睡太多,不哭也不说话在一群奶娃娃之间的存在实在是一言难尽,佳娘频频对华池表示很担心我。
“看她多漂亮诶,”华池抱着我不置可否,甚至笑得让我恼火,“我们要那么聪敏干什么?难不成还能……做她个状元郎不成?”
他自顾自地笑起来,胸腔颤动着,棕灰色的眸子好像藏着细碎的千阳,眼尾流露近乎深情的狐媚。
头发长见识短的男人。
但……我偏偏见了这类乐子人笑。机关算尽太聪明,反误了卿卿性命此类,百年来我见过太多太多,还是过得舒服点罢,浮生须臾不过朝生暮死间。
三月初,晚饭时候突然有个白衣男子跑了过来,殷勤道:“佳娘,这里我看着,你休息罢。”
佳娘噗呲笑出声:“嘉石公子这么好心啊,哦,不会真以为在这里看孩子就可以躲过这个月的教习了?”
嘉石迫不及待地点点头:“可以的可以的,”他的表情认真了不少,带着哀求说,“佳娘,我真受不了,你要是不答应我,明天蜜林湖里又会多一个水鬼了。”
佳娘低嗤,掩袖沉思片刻,伸出手。嘉石立刻从袖子里摸出了一个成色不错的玉佩高高兴兴地放在她掌心。
自己的好东西交出去了还高兴成这样?我不理解。我挺吝啬的。大概是漂泊千年的剑修生涯教会了我,掠夺,搜刮,天宝潢玉,林间芥草,通通都要放入乾坤戒。
不过当我还是皇长女的时候,天下财富尽在我觳,放浪形骸的程度,现在回想起来简直是另一个人。
凡阳间人屠,皆赠美人鼓。功名付美酒一壶,付珍珠十斛,付雪泥红炉,付蛮腰素手。铁衣裹枯骨者,我予百户侯,予秉烛游。
俱往。
佳娘显然也愣了,半晌收起玉佩悠悠说:“看来你真是怕到一定程度了,不过我提醒你呀,你呀,逃不掉的。”
“你不是从小就生活在南花园的人。”她的目光扫过我,却没有在意我,我想她只是陷入了一种情绪中。
“学学又没有坏处,毕竟这世道还是荒诞客玩得来……”
嘉石声音沙哑,头低得看不清表情:“此身无意王孙公子绕身前,愿抱琴枯坐,虚度我青春华年。”
这时不轻不重的鼓掌声从门口传来,华池带着他的柔情的笑意缓缓踱步进来了:“说得好,公子……真的个妙人。”
他穿阔气的玄色长袍,金线绣领,玉带束腰墨绶悬千金扇,外披对襟厚衣裳,裹得倒是严严实实,看来冬天是一点都别想冻到他。
讨厌什么人是性格使然,一时半会哪能改能掉呢?我也没有想要改:想来我需要忍耐的只是是华池,又不代表我需要忍耐所有口蜜腹剑的恶劣婊子。放我之前他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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