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很孤独吗?很没安全感吗?”狭小的空间轻轻挤压着躯体,猫眯着眼睛,视野变得昏暗,发出一阵阵舒服地呼噜声。猫呼噜呼噜的时候,空气跟着波动,心也颤动起来,很安全的感觉,人知道自己不被爱、一事无成,但人还有猫。岛崎亮在夜晚回来,他把熟睡中的鸣海遥揽进怀里,抱住,而她应该很满意他的怀抱,头拱到了他胳膊、腋窝、胸膛三者夹着的空间,微微挤压,三面围堵。他感觉自己手稍微有点麻,还有猫也压在了脚掌上……猫很软和,皮毛触着人类裸露的皮肤,很舒服;鸣海遥的头发绕着他的手臂,脸庞抵着睡衣,呼出的气透过布料渗到了皮肤……岛崎亮想现在的局面完全是自己被柔软的小动物包围控制了。他保持着姿势,睡了过去。天将将亮,醒来的猫用肉鼻头凑近人类,嗅了嗅确实还活着,然后放心地换了个床沿的位置继续趴着小憩。原本安静蜷在岛崎亮怀里的鸣海遥翻了个身,似将要苏醒。岛崎亮微觑起眼,他轻轻撩开她挡在脸上的头发,面颊便无防备透出湿润的红晕、鲜活的热气,然后细细挑出夹在自己手臂处的发丝。他思忖鸣海遥像剥开的贝壳,内里的软乎乎蚌肉,且毫无自觉,每一寸皮肤都可供侵吞盘剥。不管是摸起来的形状、听到的声音、闻到的味道都是那样柔软。此时此刻,做个爱好了。他先是温和地用手贴近……鸣海遥迷迷糊糊地醒来,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感受。她感觉自己被人整个压在身下,铺天盖地地罩住,身体节节败退。越退越无助,直到退无可退,她不得不呻吟起来。鸣海遥说:“我讨厌你。” 恶心异常下午,风清气朗,灵幻新隆拉开白色百叶窗向外看过。“今天是个适合告白的好日子呢。”他提到的是影山茂夫今天计划向转学搬家的青梅告白心意。“会成功吗?”芹泽克也问。灵幻新隆哪知道去。但美好不持久,突如其来地动山摇与不明原因龙卷风破坏了一切。鸣海遥扶着墙勉强站稳,耳边捕捉到墙体开裂、重物坠地的动静,还有芹泽克也说新闻里市民捕捉到的失控源头——地裂与龙卷风中心的人影很像影山茂夫。“不是去告白……路上出问题了吗?”灵幻新隆回想起另一个下属鸣海遥失恋后的行尸走肉模样,顿感心惊肉跳。
他思考片刻,稳住桌面上差点坠落的水杯,抬眼对倏地出现的男人嘱咐。“你来了,那麻烦你带鸣海去临时避难所。”岛崎亮到来,他带走了无助的鸣海遥,芹泽克也则护送灵幻新隆去尽量靠近“像影山茂夫”的人影。鸣海遥很害怕。她对世界的认知是摸起来的形状、听到的声音、闻到的味道,现在一切都患得患失,脚碰到的地面在剧烈晃动,耳朵涌入的声音嘈杂难以分辨、鼻孔呼吸到的空气都仿佛夹杂了悲鸣——有人正在遥远的地方呼叫救援。她感到极致的恐怖,不是因为死亡,而是因为不确定性……自己最是无助、无用因而产生的畏惧。鸣海遥努力朝岛崎亮靠近,保持与熟悉世界的联系,说:“还有绘里香,你要去接绘里香。”味玉县调味市政府将体育馆、政府广场组织成为临时避难所。人声嘈杂的避难所里,鸣海遥虚虚地挨着岛崎亮,她的脚边搁了装猫的包。由于早上的事,她本应很生气的,但现在情况下,什么都气不起来了。岛崎亮是对她做了很过分的事,但他在灾难时来到了自己身边。“你不去阻止他吗?”鸣海遥问。她想龙卷风的中心听说是平静的,而岛崎亮瞬间移动的能力比芹泽克也更适合。岛崎亮心不在焉道:“你要我去吗?”那个引起灾难的人,很强大,他能感觉到庞大且源源不绝的能量正从龙卷风的中心撕裂而出,那是原始的恐怖的力量,令人心生畏惧——比上次遇见更加强大了。本能驱使他想要去击败那股力量。岛崎亮是个聪明又狡猾的男人,他对强大的对手跃跃欲试,想要来一场有趣到残忍的战斗,又保持着随时逃跑的闲心……总而言之,反正打不赢就跑路。鸣海遥紧抿双唇。过会,她保持着绷紧的状态,嘴巴一张一合:“你被铃木社长打伤的地方完全好了吗?还痛吗?”完全没有伤的岛崎亮:“啊……还是很疼,每天都在隐隐约约的疼,为了转移注意力做出了很多努力呢。”他被抱住——“那就不要去。”鸣海遥特别小声地说。岛崎亮眯着眼睛,勾起嘴角轻笑:“担心我受伤?”她点头,闷闷嗯了一声作为回答。“为什么?”鸣海遥摇头,不知道在表达什么。岛崎亮扣住她的后颈,距离徐徐拉近,“这次也原谅我好不好?”鸣海遥没有摇头,却也没有点头。用于出声的喉咙古怪地哽住,好恶心,她想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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