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鸢双手叠在胸前,恭敬地询问:“神女,您对谢无佞那大魔头……怎么看?”灵霄说:“谢无佞马上就要攻上来了,是不是。”其实这么多天了,尽管灵霄被困在这一方池中出不去,但凭着她偶尔从守卫口中听来的只言片语,和外面杀伐连天的动静,也能猜到大概了。赤鸢脸色发白,但仍旧保持微笑:“是啊,霁风受伤了,南天门那边已经守不了几日了。谢无佞攻上天宫,是迟早的事了。”“神女,您从现世,就一直在谢无佞眉心里,你与他朝夕相处了那么些时日,定然对他有常人不及的了解。您可知,他有什么软肋吗?”赤鸢不愧是专门搞事的女配。在所有人都心情绝望阴云笼罩的时候,她居然能第一个想到来找灵霄求助。身份上来说,灵霄本就是神族用来禁缚魔头谢无佞的,相当于他天生的克星。赤鸢觉得,灵霄一定有办法!“若是能找到谢无佞的软肋,我们就有反败为胜的机会!”软肋吗。灵霄想了想。谢无佞这人,天不怕地不怕,他连死都不怕,能什么软肋呢。而且,就算灵霄知道,也不会告诉他们啊。赤鸢是凭什么觉得,她会帮他们天界去对付谢无佞呢。她又不是真的纯灵神女。赤鸢有些迫切:“神女,您仔细想想,谢无佞就真的没什么不为人知的软肋和弱点吗?只要我们找到了他的软肋,就能想办法制服他了!您是纯灵神女,您一定知道的!”灵霄:“……”“我不知道。”赤鸢大失所望,她踉跄两步靠在柱子上,喃喃道:“难道这次……真的就没什么办法了吗?”灵霄说:“霁风受伤了,那东焱帝君呢?”“您是说天君吗。”赤鸢顿了顿,挥退几名仙婢,等亭阁中只有她一人了,才诮声道:“这事除了凰族,整个天界没有人知道。……当年,天君在魔渊与冥苍一战,留下了很重的伤,还是我父王献出凰族秘宝,才调养好的。”竟然还有这事?灵霄都不知道呢。原著里根本没提过。灵霄起了好奇心:“所以,东焱天君这么多年来,其实一直有暗伤在身?就算他出手,也不一定对付得了谢无佞。”以谢无佞今时今日的修为功力,只会比他当年那混账老爹冥苍更强。对付起来,自然也更棘手。赤鸢点头,正因为她知道这个内幕,所以她比天宫任何人都担心诸神大阵被攻破。谁都知道谢无佞是个嗜杀成狂的疯子。他一旦攻破了天门大阵,会做出什么,没人敢想。
到时候,别说她的储妃之位了,就是性命也难保。命都保不住了,就别谈其他的了。赤鸢算计归算计,但在关键事情上还是拎得清的,她知道,当务之急是想办法击退魔军。至于她和霁风还有青璇三人的纠葛,都得排到后面再说。灵霄想了一会儿,对赤鸢道:“我不知道谢无佞有什么软肋。不过你若是助我尽快化形,或许我可以劝一劝他,让他不要大开杀戒。”在灵霄看来,天界或许是有一群很让人讨厌的老家伙,但是其他小兵小婢是无辜的,也不过是一群不得不听从上司命令的打工人而已,没必要为难他们。赤鸢听了,登时就在心里‘咯噔’一下。她面露古怪地盯着瑶池仙台里的灵霄——虽然她只能看见一团白雾。或许灵霄自己没有意识到她这句话究竟代表什么意思。但在赤鸢听来,简直不亚于天降梵音。神女居然说,她能劝得住大魔头谢无佞?!这是什么概念,就好比她说让霁风和她生个孩子,霁风马上就来和她同房了!!灵霄发现赤鸢看过来的眼神有些奇怪,问她:“这几日,你送来的昆仑仙露,没有再动手脚吧?”赤鸢眼神躲闪了下,堆着恭维的笑:“我哪儿敢呢。”她说谎了。前几日,被灵霄点破她心事后,便心生扭曲怀恨在心,后头几天故意将采集回来的仙露给替换成了普通露水,假装每天来倒进瑶池里。她表面阴奉阳违,谁也不知道她悄悄做了什么。只要没有昆仑仙露的滋养,到时候上古纯灵还是化不出人形,青璇还是会因为得不到玲珑血而死。只要拖上一拖,事情做得神不知鬼不觉,赤鸢觉得完美。可她千算万算,万万没算到,谢无佞那么快就要攻破诸神大阵了。这下玩完了。现在大家都成了一条船上的蚂蚱,要死大家都得一起死了。想到被她前些天倒掉的那些仙露,赤鸢脸色发僵。就在她和灵霄说完话的同一时刻。摇摇欲坠的南天宫门发出轰然一声巨响,白色透明的结界裂开缝隙。谢无佞一身戾气攻破天门大阵,如修罗降临,从大阵上方俯冲而下,将整个天宫焚成一片火海。哀嚎惨叫声中。他的一双碧瞳,在漫天血光中映得血红。他一路走,血迹一路从他身上被浸得湿淋淋的黑袍上淌下来,拖拽成一条血河泥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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