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把飞船停在这里?”
周以骞看着废品回收场中央的一台线条流畅如子弹的银灰色飞船,飞船表面日光流转闪烁着漂亮的光泽。
“雄主,不会被人发现的,”赫克特已经整理好了衣衫,冷硬的脸庞还有些许泛红,他声线紧绷,手攥紧了蓄势待发,一旦雄虫反悔,他就算采取强硬手段也要把雄虫‘带’回去,“您答应跟我回去的。”
周以骞悠哉地围着飞船晃了一圈,即便他身穿着洗得半透坍塌的白色背心,都是毛球的大裤衩,趿拉着人字拖,也仿佛身着礼服正巡视着虫族军队。
“我没说不回去吧。”周以骞似笑非笑地伸出手指搔了搔雌虫的手心,看到雌虫的忐忑模样,就觉得好笑,“赫克特,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赫克特将唇咬得发白都没将多年前就升起的疑问说出口,包括在雄虫寝室听到的那一段对话还包括……
‘您当年在宴会上是真的打算跟阿尔曼公爵交换雌君吗?’
‘如果不是,您消失的那段时间去哪里了,为什么阿尔曼公爵的雌君也一同消失。’
但他是什么立场才能质问出口呢,他和周以骞已经离婚了,不再是周以骞的雌君,甚至——周家并不同意自己再跟周以骞在一起,一个逼得他们的雄虫崽远走的雌虫……
而且,整个虫族社会都不认为交换雌君是什么大事,雌虫的生命也不是什么大事,正如周以骞离婚前所说,一个好拿捏的普通雄虫才最适合自己。
周以骞淡淡收回了目光,抬步上了飞船,里面很有赫克特的风格,布置简单凌乱,一看就是一个工作狂的私人领域,只有一张可以休息的行军床,外加一张办公的桌子,满地都是写满了文字的纸片。
他随意捡起一张纸片,上面写的定位坐标,嗯……这些年他去过的星球的定位坐标。
而地上纸张覆盖下还能看到自己在地球时的照片,搬砖的、吃饭的、洗澡的……
他不愉快地踩住那张照片,白皙的脸庞在耀眼的阳光下显得有些透明,身上洗得起毛坍塌、不成形状的背心也无法掩盖他的矜贵气质。
赫克特垂下眼躲开雄虫的审视,迅速关上了舱门,而光脑闪烁片刻,飞船一阵轰鸣,银灰色的船身在升空过程中渐渐变得透明,仔细看只能看见那附近的空气有一片模糊且扭曲的形状。
“赫克特,你很有本事。”周以骞坐上了办公椅,往后一靠,悠悠转了一圈,“带兵灭了巨象族后,现在还在这种原始星球布置卧底……”
“你想做什么?”周以骞顿了顿,“或者说,虫皇到底在计划什么?”
赫克特慢吞吞地走过去,跪到他的脚边,像一只被驯服的雌兽,坚毅冰冷的脸颊贴上他裸露的小腿,“雄主,不管虫族正在计划什么,我都对您绝对忠诚。”
周以骞并不在乎他们对其他星球的侵略计划,虫族好战嗜血他早就知道,也一直生活在这样的环境中,特别是新一任虫皇继位后,以雷霆手段清洗了皇宫,同父异母的兄弟通通杀了个干净。
有魄力、也十分冷血的一只雌虫。
当时的他的行为让皇室集体陷入了舆论之中,特别是他杀的兄弟中不乏雄虫,雄虫协会发贴怒斥他是一只带领虫族走向覆灭的恶毒疯虫。
但他上位后,虫族的领地不断扩张,敌对的种族迎来了覆灭,他确实是虫族历史上最卓越的虫皇。
在他的铁腕政权下,政敌瑟缩如鹌鹑,他的心腹赫克特一路升迁,已经坐上了上将的位置。
周家世代从政,一直保持着中立的态度,不偏颇任何一方,而虫皇对周家也有足够的尊重,并且想要拉拢。
周以骞本没有怀疑,但这些记录又不得不怀疑——也许赫克特来寻找自己,也不过是虫皇的一步棋。
他嗤笑了一声,抽出了自己的小腿,“我相信,但我更想知道,你为什么又反悔,千里迢迢过来找我?”
“我记得,离婚冷静期过后,你也没拒绝离婚吧。”
飞船已经进入了宇宙,舷窗外飞速闪过的陨石和死气沉沉的星球,赫克特抬起眼,流星在他金色的眼中划过,他铂金色的头发柔软顺滑,跟他的性格截然相反,他挪动着身体用脑袋蹭雄虫的手心:“雄主,您是雄虫,您要离婚,我没有权利拒绝,也没有权利要求你什么……”
“甚至您为了让我没有拒绝的权利,选择了不要我一分财产……”
“您是如此迫切地想要抛弃我,甩掉我。”
周以骞不敢相信眼前的金发雌虫竟然这么无耻地倒打一耙,结婚那些年雌虫对他的冷淡毫不作假,不然他为什么要放弃一段自己亲自选择的婚姻?放弃一只称心如意的雌虫?
愤怒使他拽着手心里的金发,迫使雌虫仰起了脸,而雌虫的目光透亮坦荡,仿佛真是这样想的,他感到无奈且无力,“赫克特,这不是理由。”
赫克特缓慢地眨动着眼睛,被迫仰起的姿势使他难受,但他仍轻声说:“真正的理由是,我一直爱着您,雄主,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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