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青裁承认, 堵在?自己胸口的那一口气始终没有顺。
因此语气并不算好。
她的坏情?绪顺着空气渗入温皓白的大脑。
他微微拧起眉头:“沈序辞职了?”
正是下班时间点,庄青裁眼瞅着一波又一波的同?事自身边走过,投来目光中既有调笑, 也有惊羡,甚至还有老?熟人大着胆子搭话:“哎呀, 温总又来接‘老?婆’下班呀。”
特意加重了“老?婆”两个字。
温大总裁在?这群媒体人眼中, 差不多可以等同?于“吹喇叭的小男孩”。
庄青裁冲他们一一笑过, 重新扭头看向丈夫:“你不知道吗?”
说话间,温皓白?推动大厅旋转门:“因为举报你的事?”
她不得已快走两步,紧紧跟在?他的身后。
男人身上有淡淡的冷杉与杜松子香味,并没有因连日奔波而有所改变, 熟悉的味道令庄青裁稍稍放松紧绷的神思,张口却难掩失落:“你果然?知道。”
看来,是他无疑。
温皓白?既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而是四两拨千斤将矛头转向她:“怎么, 你是希望沈序继续留在?广电中心吗?”
庄青裁几乎是毫不犹豫地接了话:“是,他为了争取转组机会、背后捅刀子的行?为的确不体面, 但他又不是黄恩泽--罪不至‘走’吧?你轻飘飘一句话就决定了别人的人生,不觉得有点过分吗?”
高跟鞋哒哒走下最后一节台阶,她压低声音, 兀自给出答案:“就是很?过分。”
室外的温度远远低于室内。
温皓白?先?是提醒庄青裁裹紧大衣,随后才迟疑道:“其实……”
“什么?”
“算了,也没什么。”许多话只在?舌尖滚过一遭, 便咽了下去,温皓白?又问, “沈序之后打?算去哪里发展?”
她答:“哲海台。”
思索片刻,温皓白?再?度沉声提议:“那是否需要我?说一句话, 再?次改变他的人生呢?”
鞋跟“咯噔”一声响,庄青裁身子歪了歪,愣怔驻足:他或许是真心想要弥补才说出这样的话,但在?她听起来,无端多了几分揶揄。
甚至戏谑。
庄青裁抬起眼,缓缓看向对方:“……这话太傲慢了。”
男人眯起眼睛:“傲慢?所以,这就是你对我?的认知--所以,到底是我?傲慢,还是你看轻了自己和你的同?事?”
温皓白?曾经问过庄青裁,在?她眼中,自己究竟是什么样的人。
当时的她并没有给出答案。
现在?,却是不言而喻了。
夜风拂不去他面上的寒霜,昭然?着“不近人情?”四个字:“别忘了,你的人生也是因为我?奶奶的一句话而改变的,可我?从来没听你抱怨过她傲慢。”
双唇轻颤,心如擂鼓。
庄青裁知道,自己确实没有抱怨过,非但没有抱怨,反而将“被改变人生”视作一种?幸运、一场赢面。
既得利益者视角罢了。
密集的鼓点震得庄青裁心虚,匆匆收回目光,话锋一转:“你是想说,自己的‘傲慢基因’是从奶奶那里继承下来的?”
默了数秒,温皓白?提醒:“再?聊下去,我?们一定会度过一个很?糟糕的夜晚。”
发现她并不占理,却“仁慈”地没有赶尽杀绝……
算不算是一种?对妻子的体恤?
路还是得走。
家还是要回。
庄青裁重新迈开步子,走向黑白?分明的斑马线:就算要吵架,不,依着温皓白?那强大又稳定的内核,是绝不可能与她吵架的--好吧,就算要打?一场辩论,也不能大街上进行?。
眼见着马路上川流不息的车辆擦着人而过,温皓白?一个箭步上前?,颇为强势地牵起她的手,不疾不徐地为自己辩解:“蝴蝶扇动翅膀就可能掀起一场海啸,但从来没有人去比较蝴蝶与大海的尊卑,也没有人去指责蝴蝶的傲慢,因为整件事就只关?因果,无关?其他。”
庄大主持人破天荒哑了火,任由对方牵着手,走到斑马线另一端。
踏上人行?道路面的一瞬间,她便再?次挣脱那只温暖的大掌:“温皓白?,自从你让我?‘跟着’你的那个时候起,我?们之间的关?系,就已经不对等了,对此?,我?一直没办法释怀……所以,请你不要再?用这种?上位者的姿态来做那些‘为我?好’的事,那样只会让我?觉得……”
说得太急,不小心灌了冷风,庄青裁低头轻咳数声。
温皓白?不动声色挡在?她身前?:“继续说。”
她吸了下鼻子,压下隐隐酸楚:“只会让我?觉得,不管我?怎么努力,都没法消除那种?尊卑差别。”
即便挺直了腰,也还是低他一等。
自丈夫的沉默中读解出些许无奈,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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