拖长的那个“你”里带着一点儿轻蔑,不多,但足以令庄青裁微微蹙眉。
她理所当然地反问:“很奇怪吗?”
作为一名专业主持人,扩充阅读量也是平时的必修课之一,不仅是为了通过文字提升自我、修身养性,更是为了赋予心灵一种足以抵御无常世事的能力,为自己的工作锦上添花。
这个道理,并非人人都懂。
温皓白就不太懂。
所以才会多此一举,问出那么失礼的问题。
见识到了庄青裁那股认真劲儿,将矜持刻在骨血里的男人倏地扬了下唇。
那是一个幅度很小的、真真切切的笑,不带任何虚情假意、冷嘲热讽。
两人间不过一两米的距离,但在某一个旁人无法觉察的时刻,却莫名贴的很近、很近了。
温皓白垂了眉眼,像是自言自语:“真没想到……”
话未说完,庄青裁便放大了手机屏幕里的图片:“不过,温先生,你选的这张图片不太好,看起来确实有点像推粪球的屎壳郎。”
温皓白屏息。
他的灵魂猛地退回到安全距离……
甚至还想再躲远儿点。
韩奕苦于憋笑--但没憋住,住院部大厅里回荡着他的笑声,几个小护士嗔怪着抬起脸寻找噪音源,却在见到两名风格迥异的帅哥时,又生生将眼神里的杀气给逼了回去。
快步走进电梯,韩奕这才消停。
扫了眼腕表,温总黑着脸下达另一个指令:“回去了。”
无人置喙。
然而,电梯门关上的一瞬,他却听见庄青裁的肚子发出了强烈抗议。
*
好不容易打发走了韩奕,温皓白才有心情思考晚饭吃什么。
眼下这个时间点,说“宵夜”或许更合适。
知道“勤俭节约”的新婚妻子有心请客,他不好意思提太过分的要求,而是将选择权交到了对方手中:“挑一家你平时常去的餐厅就行。”
有庄青裁指挥,不多时,迈巴赫停在广电中心附近的一条小巷子里。
稍有历史底蕴的大城市往往逃不开一个魔咒:随着周边新兴商业区的崛起,曾经的中心城区会逐渐衰败。
楠丰也不例外。
附近除了鳞次栉比的高楼建筑,看更多完结文加qn幺污儿二漆雾二吧椅就是这种不起眼的小巷子,里面住的或是安土重迁的本地土著,或是开源节流的外来务工人员--这样的环境,注定会造就一批好吃又实惠的餐厅。
得用心找。
庄青裁一边领着温皓白往里走,一边耐着性子介绍:“我以前下班懒得回家再弄吃的,就去那家店吃饭,老板夫妇可好了,每次都给我抹零头,还送饮料,后来要不是……”
她话说一半,戛然而止。
继而周遭张望一圈,未发现任何风吹草动,这才接着道:“……我也有一段时间没过来了。”
伴着昏暗的路灯,两人在一家路边的小餐厅前站定。
确实是小餐厅,一眼就能看清楚里面总共有几张桌子,昨夜落了场雨,今晚温度适宜,老板便又将几张折叠桌支在门口;视线上移,可以看见一只有了年头、摇摇欲坠、满是油污的招牌灯箱,印着“阿强餐厅”四个字。
温皓白喉结一动,双目微睁。
这近乎于“破防”的表情,不巧被庄青裁捕捉到。
忽有幻视,衣食住行事事讲究的贵公子头顶上飘过了一行弹幕:救救我救救我救救我……
她“噗嗤”笑出声,对上男人带着警告的目光后,又默默收住。
继而愈发笃定,这个温皓白并非是天生的高岭之花、万年冰山……很多时候,他是装的,是演的,是刻意表现出来的冷漠疏离、面无波澜。
怀揣着新鲜出炉的小秘密,庄青裁心情不错,寻了张店门口的折叠桌坐下,冲紧随身后的男人招招手。
温皓白迟疑数秒,也跟着坐在了一张红色塑料凳上。
当然,是一丝不苟擦了三遍之后。
很快,有个年轻姑娘拿了份菜单出来招呼。
庄青裁不认得她,猜测着,应该是老板新招来的服务员。
只听小姑娘用很浓的外地口音问:“两位吃啥子呦?”
说话间不经意抬眼,随后便红着脸、直勾勾地盯着温皓白看--大概是没见过西装革履来吃路边摊的帅哥。
温皓白被盯得难受,索性脱了西装外套。
谁料,修身马甲更显身段,起伏的线条惹得少见世面的小姑娘直接两眼放光。
庄青裁也跟着放光。
这般距离,她看的更清楚--还能看清那家伙袖箍下微陷的手臂肌肉。
这个男人,确实有一副好皮囊、好身段。
能有这么个赏心悦目、还给自己打巨款的室友,也算是上辈子修来的福气罢。
庄青裁轻咳几下,断了不该有的念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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