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你吗?”摩柯问。
“不是,是跟鬼。”逢鸳没好气地呛他。他没耐心再费口舌,直接扯着摩柯的衣领往树林外走。摩柯被扯了个趔趄,知道他生气,就把那颗狐狸头递过去。“给你。”他言简意赅地转让了战利品。逢鸳惊疑道:“这不是你的任务吗?你雇主没有意见?”
摩柯说:“我没有收订金。”
他连回家都要问,却知道订金,果然是专业的,不过很没职业道德。逢鸳如此批评他,他又问:“职业道德?”
逢鸳闭嘴了。
回家之后,逢鸳没有骗他,让他洗了个热水澡,提供了换洗衣物和外卖,还分了一张沙发给他睡。不过关灯之前,逢鸳要求:“为了感谢我,你签一下这个。”
他把加入组织的申请表和签字笔推到摩柯面前,然而摩柯没有表示同不同意,只是茫然地望过来。他像握刀那样握着笔,笔尖朝上,好像随时准备捅进某人的眼眶里。逢鸳和他互相看了一会,想起来了,这是个文盲。于是他坐到摩柯身边,指着表头解释说:“这是张申请表,签了这张表,你就是我的同事,能有一个自己的家。”他本来还应该补充一些待遇如何如何的条款,但料想摩柯听不懂,就跳过了,直接指向最底下一栏的“申请人”说:“在这里签名。”
他把签字笔调转了一下,笔尖向下地重新放回摩柯手里,然后握着摩柯的手,一笔一画地带他写了“摩柯”两个字。写完后,又在旁边的“引荐人”那儿签了自己的名。摩柯时而看表,时而看他,等他写完,似乎意识到了那是他的名字,用指尖反复摩挲那两个小字。
“逢鸳,”逢鸳念给他听,“我的名字。如果有人问你引荐人是谁,记得告诉他。”
“逢鸳。”摩柯轻声重复。
“盖个手印就睡觉吧。”逢鸳起身去找印泥,然而他刚站起来,摩柯就咬破手指,盖下了一个血红的指印。
逢鸳震惊道:“打工而已,不用签血契吧!”
签完这份表后,摩柯脖颈上的银链就没用了,毕竟他加入了组织,成了一个有身份的工作者。逢鸳说:“留给我作纪念吧。”摩柯依他所言,低头解下链子。递到逢鸳手上时,不知他在想些什么,耳廓都红透了。“送给你,”他低声说,“名字……送给你。”
,“他先不担任职位,跟你一起行动。”
逢鸳问:“跟我?那住处呢?我看他像散养的。”
“当然也是跟你啊,你们要做搭档嘛。”
“不会吧,”逢鸳抗议,“组织连员工房都没有?倒闭算了!”
“你有没有看过他的档案?”部长把申请表收进抽屉,取出另一份档案递给逢鸳,“我们已经关注他很久了,但他一直只做短期工作,拿钱办事,只要给够钱,他连雇主都能杀。所以他即使能力出众,我们也没有收编的想法。他怎么会通过你来申请加入呢?真是奇怪。劳烦你观察他一段时间。”
逢鸳一目十行地审视了一下摩柯的生平,其中的确标明了多起血案。他问:“老头,你就不担心我被他杀了吗?”
“怎么会呢?”部长笑道,“不是他非要缠着你吗?你们和平相处啊。”
“我能反悔吗?你当我今天没有来过行不行?”
“不行。他确实能力出众,我们正缺人才呢。”
逢鸳竖着中指摔门而出。他怒气冲冲,把摩柯都吓了一跳,甚至不敢问他怎么了,只能匆匆跟在后面。直到进了电梯,逢鸳拎着摩柯的记录质问他:“你怎么这么没道德?”
摩柯并不一定理解什么是道德,但知道逢鸳在发火,移开了视线,典型的做贼心虚。逢鸳又问:“你要这么多钱做什么?”
这个问题摩柯能回答了:“我不知道。别人说钱是有用的,我就要钱。”
他常年在黑市厮混,看来是出淤泥而尽染了。逢鸳提出自己最关心的问题:“那如果别人要买我的命呢?你会不会把我也杀了?”
摩柯慎之又慎地摇头,坚定地回答:“我已经签了血契,把我的名字给你。只有你了,不会有别人。”
逢鸳想纠正他,他签的是申请表,不是卖身契,而且是签给组织,不是签给自己。但他终究什么也没说,只是把那张写满摩柯罪行的记录扔进了垃圾桶。走出电梯后,他的表情缓和了许多,摩柯试探地问他:“我们是不是回家?”
“是啊,”逢鸳说,“虽然倒霉,但还能去哪呢?先回家吧。”
其后一段时间,摩柯早出晚归,表现得一切正常,而且越来越有文化,堪称知书达理。逢鸳以为他是在职场交流中习得了人类的常识与礼节,却也发现家里的书柜越来越满。终于,他某天好奇地问摩柯:“你每天都在忙什么?”
摩柯说:“学习文化课程。”
“学什么?”
“语文。”
“你没有出外勤吗?”逢鸳大惊。如果摩柯不出外勤,怎么通过组织的考察?如果不通过考察,自己引荐他有什么用?他还得在自己家里待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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