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们要走十分钟的路才能到,村里人只要一有小病小痛的,都会选择去野温泉中泡一泡,病痛就会远离我们。”
时清臣在判断自己身体状况,下意识就要拒绝。可下一秒青绕就握住了他的手,那亮晶晶的眼眸一闪一闪的,就像晴天夜晚中的星星。
“你看你的手这么冰,就该去好好的泡一泡,说不定明天就好了。”
时清臣有些无法直视他的眼眸,随即低下头,任青绕牵着他的手,在雪中留下一步一个脚印。
就在刚才的那一瞬间,他似乎听到了来自雪山深处的召唤。
他看了一眼青绕的脸。那黝黑的面庞下是精致又俊朗的一张脸,他的长相跟当地粗犷的脸型显得秀气了许多,反而很符合平原上的审美。但唯一的坏处就是这张脸在当地吃不开,草原上的姑娘更倾向于找到一个强壮高大威猛的结婚对象。所以即使他成年了,也没有多少人家前来说亲,他也没有看上任何一家女儿。
时清臣被他牵着走,一路沉默。
漫天的雪花落在他们头上,万籁俱寂中,两人的呼吸声也显得有些沉重。时清臣飘飘然,事实上他的状态并不怎么好,他似乎得了重感冒,要是待会再脱衣服在这冰雪世界中泡温泉,明天不知道要严重到什么程度。
可又想想,自己到达流仙玛到现在都没有洗过一次澡。当地恶劣的天气环境已让洗澡成为一件非常奢侈的事。整个村的村民要是想洗澡,那么只能来到这里的野温泉中,这温泉,是当地人唯一解决洗澡的方式。
温泉的温度有些过高,但在这冰天雪地中,竟也觉得温度适宜,更适合体质偏冷的时清臣。温泉中只有时清臣与青绕两人,大雪为浴巾,漆黑为肥皂,两人将自己洗得干干净净,一身的硫磺味道。
在更大的雪到来之前,两人一路小跑到了时清臣家中,因青绕暂时回不去,时清臣则在自己的床铺旁边为他铺了一张床,两人面对面睡下。在绵绵的黑暗中,时清臣盯着青绕的那双漂亮眼眸,入了迷。
时清臣在黑暗中,看到了那高山流水。
“你睡着了吗?”
“准备了,我很困。”
时清臣休息了大半天,此刻精神得很。淡淡的煤油灯光下,他盯着青绕那昏昏欲睡的表情,笑了出声。
青绕没有办法,只能强打精神,转过身来,淡淡瞧着时清臣。
“老师想聊什么?”
听到“老师”两字,时清臣不知为何突然打了一个狠狠地抖,脱口而出:“你就不能不叫我老师?”
青绕似乎很疑惑:“为什么?”
时清臣正想着如何跟他解释,转而一想自己为何这么认真,便又道:“现在是下班休息时间,说一个人的职位名称会不太好。对了,你有没有出过草原?以后想不想去大城市?”
青绕轻轻扇动浓密的睫毛,轻声道:“如果县城也算是草原的话,那我就是没有出过。你跟我说大城市,我也没有什么概念。我对于外面的世界很模糊,都是听村里其他人说的,你问我以后想不想去,如果有机会有时间的话是可以去,但是不会去太长久,因为家里的牛还要放,每年的虫草和松茸也要挖。”
“你除了放牛,有没有想过要做其他的?”
“什么其他的?”
“比如你卖了牛,挖了虫草松茸,得了许多的钱,你会不会搬离流仙玛,去到外面的世界生活?”
青绕斩钉截铁道:“不会的。我们是不会卖掉牛的。这里就是我的家,我哪也不会去。”
时清臣看着他,似乎在咀嚼他方才说出来的话。
当两个思维完全不同的人产生碰撞时,其产生出来的效果惊人的耐人寻味。
时清臣通过青绕能探寻那单纯美好的流仙玛,而青绕同样也在揣摩时清臣话里带来的信息,两人互相看到自己最想要看到的世界。
青绕很笨,他不会反问时清臣来得到更多五颜六色的信息,很多时候,都是由时清臣引导,他再一板一眼的回答。
两人聊了一会儿,青绕干了一天的活,实在是打不起精神,说着说着就能双眼一闭,呼噜声微起,时清臣也就不再强求,给自己盖好被子,不让一丝风透进来,也跟着沉沉睡去。
他睡得很沉,天亮时要不是青绕一直摇着他的身体,估计就会睡到中午。
时清臣状态非常不好,他强撑着身体爬了起来,穿上厚重的长袍,与青绕走在雪地上,一路来到教室外面,与青绕挥手告别,后又拖着沉重的步伐进入教室里。
课间时,他浑身冰凉的坐在黑板前的板凳上,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对着地板发着呆。
他就算再不了解高原上的凶险,也知道自己的身体并不是普通的感冒而已。这里海拔太高,小病很容易变大病,就算是一个小小的感冒也能引起肺水肿,严重到要人性命。
可他毫无办法。这年头的下乡老师完全是测试自己是否运气好的一大铁证。运气好的话被分配到生活工作环境都很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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