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热情好客,单纯淳朴,他穿着一件厚厚的衣袍,围着围巾,戴着手套,看着摩托车镜里的时清臣,笑道:“还有半小时就到了,到时候先在我家拿一件大袍子穿。这种天气,晚上就要下雪了,你身上这件衣服根本抵不住寒冷的。”
桑吉那蹩脚的汉语让时清臣愣了许久才听懂,摩托在海拔4000多米的山路上飞驰而过,时清臣佩服桑吉的胆色,一路开到了最大档,转弯就跟甩出去似的,他用大衣袖子捂住大半张脸,另一只手紧紧抓住桑吉的衣袍,说不出一句话来。
他的脸好像被冻伤了,鼻血正在流下来。
好不容易熬到流仙玛,他的腿脚都僵硬了,被桑吉扶着下了车,穿过一个院子,和桑吉一起进入屋子里。
屋里灯光昏沉,时清臣定睛一看,居然是一盏煤油灯。桑吉的妻子正在火炉上架着一口锅,锅里看着有肉有菜,还有面条,香气四溢。时清臣靠近火炉,伸出冻僵的双手烤火。
“美英不会讲汉语。饭马上就做好了,你稍微等一下。我现在去屋里给你拿几件大袍,吃完饭跟你回家,给你带一些牛粪柴火,我教你怎么生火取暖。”
这时时清臣才好像缓了过来,他摸着正流着清鼻涕的鼻子,不好意思对桑吉笑笑。
桑吉显然没有给他拿毛巾擦擦鼻涕的打算,他回头就进了一间屋子,给时清臣找大袍子穿。
“阿妈!阿妈!”
当地人的木质地板非常响,一个小孩子蹦蹦跳跳地跑了进来,脸上脏兮兮的,看到坐在火炉旁边烤火的时清臣,又看看他的衣服,害怕到大声哭出来:“阿妈!阿妈!”
美英正在搅拌汤,听罢手上的动作也没停,用当地话重重训斥了一句,显然是没有空去管他。那孩子便冲过去躲进美英的怀抱里,吸吮着手指头,目光如炬地盯着面前的锅。
时清臣正想将他揽过来抱着,门口又传来一阵脚步声,一个与他年龄相近的男孩也跟着进来。那男孩会一些汉语,直接叫了一声玩伴的名字:“拉增!”
那名叫拉增的孩子依依不舍地看着面前的锅,便和同伴又一起出了门。
两个孩子慢慢跑远,桑吉也从屋里出来了,他抱着三件大袍,里外皆有厚厚的羊毛,对着美英笑道:“刚刚是不是拉增回来了?”
美英用当地话回了一句,桑吉用汉语小声道:“又和玛吉次仁出去疯了。”
说完又想起了什么,又对时清臣道:“刚刚你看到的那两个孩子,其中一个是我的孩子拉增,另一个是木桑仁家的二儿子玛吉次仁,都在学校里读着一年级,明天你去上课的时候也能看到他们。”
时清臣穿上一件大袍,一边应着。这时候美英端着一碗面条递给他,又端给桑吉一碗。时清臣饿急了,三两下吃完一碗,又让美英添了一碗。
从桑吉家里出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9点,天上已经下起了小雪,路上没有一个行人,万籁俱寂。两人冒雪走了十分钟才到一座小学门口,旁边坐落着一排屋子,时清臣的宿舍就在这里。
桑吉推门进去,在院子里放下牛粪与柴火,进屋为他点上一盏灯,往冰冷的火炉里丢进柴火堆,点开打火机点燃。
屋里逐渐温暖起来,时清臣看着屋里全是充满了民族风格的装饰,没有一个是城市里有的东西,不由得大感好奇。
“待会我回家再给你拿被子过来,这屋里的东西也就差不多都有了。”
时清臣道了声谢,桑吉便起身出了门。
时清臣一个人坐在火炉旁,看着旺盛的火光出神,心里是一派祥和与宁静。
他喜欢这样的生活。
第二天他早早就起床穿好衣服,他像当地人一样穿着又厚又暖的袍子,戴着一顶羊毛帽子,乍一看似乎与当地人并没有什么不同。
宿舍条件简陋,也没有一个像样的镜子,他自我感觉良好,带着书本就走了出去。
旁边就是学校,门口连个守门的都没有,学校里只有两间教室,十三个学生,一年级在一间,二年级在第二间。
偏远落后地区的孩子普遍上到了三年级就辍学不上了,一是年纪大了就可以帮家里做活,放牛放羊,挖虫草松茸,二是家里也没钱让他们继续上学。因为学校里没有孩子的年纪达到三年级的条件,故而只有一、二两个年级。
时清臣这才发现学校里只有他一个老师,且一年级与二年级的同学都没有到齐。昨晚在桑吉家里见到的拉增和玛吉次仁正坐在一年级教室里的第一排,两个羊羔蛋子穿得厚厚的,里三层外三层,脸上都有着高原红,鼻涕顺着脏兮兮的鼻子流出来也不去管。
时清臣觉得好笑,给自己做了自我介绍后,才开始问他们两个:“学校里还有其他老师吗?”
玛吉次仁鬼灵精怪的,用他那不怎么流利的汉语抢答道:“回老师,没有了!上一个老师走了,我们有一个月没有上学了!”
“嗯?为什么走了?”
“她说时间到了就走了!”
“那为什么还有几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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