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心思各异,但都哄着庞太后,只听说喜轿进了宫门,庞太后才叫散。
蕊娘抱着宝瓶,正在喜轿中,她想法很多。
头一件就是皇子身边的其他女人,如通房侍妾这些常有,自己要如何对待这些人,第二件是夫妻敦伦的事情。想到这里,她把头恨不得埋在宝瓶里,好烦恼啊。
六皇子却是乐开了花,今儿和同为新郎的五皇子打了个照面,二人身上都是新郎服,对视一眼,目光挪开。五皇子虽然没娶到蕊娘,但宁安侯桂家显然门第更高,宁安侯也是老将,他也不亏,六皇子则是觉得自己这一年身量长高不少,相貌更英武,今儿看起来更神气,所以觉得即便五哥按照年纪在自己前面,他依旧不输。
他们是皇子,不需要亲迎,由亲卫及礼部官员过去。
喜轿到达皇子所门口时,六皇子看到抱着宝瓶下轿的窈窕的身影,只觉得胸中如擂鼓一般响个不停。
蕊娘抱着的瓶子已经被人娶下,皇家大婚和寻常人家先拜天地不同,跨过火盆,就要先进房中,到次日再拜见宫中长辈。
她曾经在兆祥所待过,那是公主住过的地方,皇子住的地方不知道会不会大同小异?
还在想着的时候,只觉得周围围着不少人在说话,但都压低了音量,很有分寸。蕊娘最怕那种闹洞房的,以前听说好多什么吊一个苹果让新婚夫妻抢着吃,这对于两情相悦的男女当然很好,可是对于不熟悉的人,就剩两个字“尴尬”。
这些尴尬现在好像都避免了,因为喜娘就笑道:“请六殿下拿起秤杆挑起喜帕,从此称心如意。”
蕊娘赶紧摆好表情,其实说起来,她所见过的男子中,除了亲哥哥,亲表兄,也就是六皇子最多了,两人倒不是全然陌生人,故而嘴边缓缓拉出来一抹笑容。
掀开喜帕,六皇子见妻子眉眼弯弯,笑的都沁出蜜似的,自己也是不自觉笑出来,又想再看看她的眼睛,蕊娘也和他对视一眼,只觉得六皇子之前还只是个意气用事的少年,如今一年未见,俊俏不凡,也更英武许多,难怪别人都说他是宫中生的最好看的皇子。
而六皇子先是因为见到蕊娘欢喜,再细打量她容貌,实在是觉得她平日不着妆时如出水芙蓉,今日打扮起来却更端丽冠绝。
二人又对视一眼,蕊娘发现六皇子眸中浓浓的喜意,又是微微一笑。
这样貌若金童玉女的一对璧人,喜娘和命妇们大加称赞。今日前来的命妇,就有曹蕴真、庞允之妻承恩公夫人等等,这两位一位是宗正之妻,另一位是外戚之首,蕊娘等六皇子出去敬酒后,也是对她们很尊敬,并不拿大。
人最怕的就是因为身份的改变而膨胀,到最后,都记不得自己是谁了。
别看蕊娘方才在揭盖头时羞怯,这个时候却是落落大方,她先道:“真没想到是派你们两位过来,我倒也不必愁了。”
曹蕴真生性平淡,见蕊娘如此和气,她脸上也好看多了。昔年,她是曹国公嫡长孙女,金尊玉贵,蕊娘不过是个从宣府投亲的人,还要做冷板凳,如今两人位置虽然相差不多,但是到底她是皇子妃,还是不同。
“殿下何须发愁,您也是在太后跟前长大的,如今又是皇子妃,何须杞人忧天。”
庞允的夫人是六皇子的姨母,她长的和苗贤妃倒是有几分相似,为人也是看起来很端庄贤淑,说话就更亲近些了:“原本我听说六殿下这里指了两位女官来,不巧,六殿下礼贤下士,把这两位赏给了人,后来贤妃主子那里一时半会儿也没选好人。”
这是在透露六皇子身边没人,蕊娘听出来了,心里一喜。
丈夫这里没旁人,正好适合自己培养感情,再者,六皇子主动把宫人送走,那也是疼自己,一瞬间对六皇子也多添了几分好感。
此时,六皇子和五皇子两位新郎都在前面敬酒,二皇子和四皇子平日和六皇子交好,兄弟三个凑在一处好不快活,这次二皇子起复也有六皇子从中出力,甚至卞侧妃的长子出生,也是他请宫中圣手过去。故而,二皇子即便怀疑六皇子的用心,面上还得亲亲热热。
五皇子的交际就没六皇子这么活泛了,但他也是皇子,众人不好冷落。
也不知晓皇子们何时回来,蕊娘等命妇们都走了之后,重新打量自己所在的这间房,说起来就一个字“新”,里边摆设都是一应新的,连胡桃木的桌子都油亮发光。
这里在内里服侍的宫女也不过两个,一个叫喜鹊,一个叫莺歌,这俩人俱十二三岁,梳着丫髻,叽叽喳喳的,显得很活泼,但也很好相处。
这让蕊娘心中舒了一口气,丈夫没有别的小老婆,这里的宫女也很好相处,就是丈夫本人,似乎对她也很是喜欢。
比起蕊娘的舒心,头一个不舒心的就是桂迦南,寻常人家婚前预备一两个通房也很正常,但越不过正妻的次序去。桂迦南吧,嘴上说的不在意小妾,其实心中也是恨不得一生一世一双人的,否则为何想下嫁,就是这个原因。
但是偏偏皇家不会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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