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
浣清坐上马车没一会儿便觉脑袋发沉,搂着李四的四肢都渐渐酸软无力起来。只觉一只粗糙的手覆上自己额头,惊呼的什么内容已然辨不清。
四儿身上好软啊……好香……他迷糊的将滚烫的脸埋入李四胸膛,昏沉睡去。
李四原是个奴才,软骨头,没主见,也不敢有什么主见。跟了浣清后也一直是按照浣清的想法行事。这浣清一下子病倒,李四便手足无措起来,只能小声的催促马夫快一点。
终是到了浣府,几个下人早在外面候着。李四看着昏睡的浣清,咬咬牙,将人横打抱起来,走出了马车。下人想要接手,李四却摇摇头,许是不习惯使唤人,只是有些不好意思的让他们去打热水并且通知夫人,少爷病了。
浣清倒不是很重,结实的李四抱起也不是很吃力。一路从浣府门口再到厢房直至床榻都没出什么意外。
李四给浣清换了干燥的衣服,盖好被子。坐在一旁静候大夫过来。
厢房门被敲响,“二少奶奶,夫人带着林大夫来了。”
李四连忙过去把门打开,就见浣母有些着急的领着一个看起来有些年岁的大夫来。
浣母虽年老许多,但还能看出当年美貌,只是这时柳眉紧蹙,眼中尽是担忧。林大夫那边已经在为浣清把脉。
“林大夫,清儿这病的重不重?”,浣母有些耐不住的问。
“浣夫人无需担心,二少爷只是受凉发热。”,林大夫神色欣然,“老夫刚刚把脉感到少爷体质变好许多,这一次,可能是最后一遭了。熬过这次发热,二少爷身体就会日渐变好不易再受病了。”
浣母闻之欣喜不已,“真是辛苦林大夫了,那麻烦林大夫赶紧开个方子,我也好吩咐丫鬟拿去熬上。”
“自是,自是。”,林大夫被带去膳房写方子了。
厢房只剩下浣母和李四。这时,浣母才有心思去看李四模样。因为浣清无恙而放下心来的神色看出是个慈和的,她戴着玉镯的手拉住李四,往旁榻边儿去,坐下了。
“婆婆……”,李四有些畏缩的低着头,声音也怯怯的。
浣母人和蔼,亲近地唤了声四儿,“来,让婆婆好好看看你。”
李四长相有些老实气,一看就知道是个好骗的懦弱汉子。可浣母看着却挺满意,毕竟自己儿子身子好转大部分归功于他。但她见这汉子总是小心翼翼的,没有点骨气,实在没点浣府二少奶奶的风范。免不了说上几句。
“四儿,你既嫁给了清儿,那便是二少奶奶,府上无人敢欺你。别总是畏畏缩缩的……”
不愧是浣母,一番温和体己话下来,李四已经是晕乎乎的,分不清是真情还是假意,他本还怕因为没照顾好浣清而被责怪甚至赶出门的。
这会儿他只会憨傻般呆呆的满口嘬喏答应。
“婚事没有大办不是因为看轻你,而是因为清儿的身体……你应当知晓,待到清儿好了,你再怀上个孩子,就好把你的身份公之于众了,多顺理成章的事……也是委屈你了,但这是没办法的……”,浣母适当的敲打几下。
子嗣,是他们这种大家族最看重的。
李四不免闹了个红脸,头快低在地上,“婆婆,我没有委屈的……没有”,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避重就轻的重复能答的那一句。
浣母见此,也知道够了,便站起身说,“夜色深了,我就先歇息下了,待会儿丫鬟把药端进来,你让清儿喝了,啊。”
李四将人送到院门口才回了厢房。
他深深吐了口气。
孩子?浣清会想要自己给他生孩子吗?浣清那么大个人也是孩子气般,怕是不能做好个父亲的责任。
浣清,对他,是真心的吗?
李四无可避免的陷入的循环纠结当中,这也不能怪他,谁让他骨子里的自卑总是渗透出来沾染思考呢。这就是奴仆的命啊……他害怕一切都是浣清骗他的,待到他完全放松,会再被狠狠的咬上一口,再也无法愈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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