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起来,帮忙大扫除,”我冷酷地命令,“今天是大晦日。”“大晦日和大扫除有什么关系?”他抓下脸上的抹布,能看出大脑还在开机中。“五条家大晦日不扫除的吗?不会是你睡到中午太阳晒pi股了才起人家都扫完了所以不知道吧?”“哇阿樱你今天说话格外刻薄耶,扫除那种事我当然知道,但是不都是佣人去干吗?”“为了去除一年的污秽和厄运啊,这种事当然得亲自动手才行,快来帮忙!”“你都说了是‘帮忙’啦,这完全不是帮忙的语气啊!”“那是我措辞不严谨,重来一遍。”我把扫帚调过来试图用木柄把他从被窝里戳出来,“给我麻溜爬起来把被子叠好塞进壁橱里然后去干活。”“哇好粗暴!”他像个不愿意从木屑里爬出来的仓鼠一样,死死裹着被子,“你先出去,我马上就来,给我一点时间啦!”我视线下移到他的被子,了然地笑了:“哦~你做什么梦了色小鬼?如果够劲爆可以大家分享一下嘛。”“出去啦!”这不是恼羞成怒了嘛。等青春期的少年整理好躁动的情绪终于能出门干活,我们扛着扫帚从回廊往桔梗之间走,路上碰见大岳丸正指挥着海国妖怪在帮忙清理池塘。“早上好啊,少主。”“喔,早上——”他转过身,在看见我身后的五条悟同时,头顶的角嗖地收了起来,“——好。”“真谢谢您还有心帮我维护马甲,”我多少有点儿感动,“但是不用啦,他现在是知情人。”大岳丸又仔细看了看五条悟,指着他:“所以说就是夫——”“不是,别瞎说。”五条悟一边走一边还不时回头观望,长腿一迈刷地就凭借身高优势在我头顶讲话:“伊势岳怎么会在你家?他也是妖怪?”“海国少主大岳丸,所以我当初不让你们和他打架,会影响年礼的海货品质——不要在我头顶说话。”我举高扫帚顶他的下巴,“再说你之前没看出他是妖怪啊?”“我以为是海鱼吃多了骨质增生长骨刺了嘛。”五条悟揉着下巴跨到我身侧。
海鱼跟骨质增生有什么关系,他以为是吃啥补啥吗?桔梗之间历来都是大扫除里分配给我的区域,往常只有秋哉帮我,今年多了惠、理子和五条,看来用不了多久就能去看电影了。我本来因为喜欢中岛美嘉想看《娜娜2》来着,但是五条悟作为一个数码宝贝粉热情推荐剧场版,我对这个动漫也挺有好感就同意了。“这也太大了吧?”五条悟搬了五六个大桐木箱子,直起身活动肩膀,“里面都什么啊?”“晴明公当年的物品,”我拿着拆信的竹刀把上面贴着的封条启下去放到熏炉里烧掉,“里面有一些东西需要每年更换封条。”封条上的符咒也得是晴明公的血脉后人书写才行,我提早就写好了,交给惠让他一张一张沿着箱子的盖缝处贴好,他那么小也不能叫他做什么体力劳动,但还得照顾到一个懂事小孩子的心让他有参与感。“晴明公真的是白狐生的吗?”天内理子说着还冲箱子上的桔梗印拜了拜,转头问我。“是啊,听说他的母亲葛叶和我老爸是好朋友,晴明公在平安京的时候我老爸还去看过他,几次大事件都有帮忙。”五条悟视线在我和天内理子之间来回动了动:“干嘛?天内也知道?”“哦呦,不会这个屋子里只有五条你一个最后知道樱家是妖怪吧?”天内理子阴阳怪气地嘲讽他,“妾身可是第一次被天狗带着飞的时候就知道了哦!”委屈猫猫头用控诉的眼神无声责备我。崽啊,妈咪实在是没有精力在小学鸡斗嘴这种事上给你找场子,你成熟一点,自己学着给笑话你的人背后贴小王八好吗?屋子不大,又没有累赘的摆设只是需要挪动挪动箱子擦擦灰,工程量比起在池子里拔残荷掏淤泥强多了,当然我没有在可怜大岳丸。梁上的灰尘秋哉飞上去擦,天内理子和惠擦门框格子和边边角角,我负责掸墙壁和拉门上的浮灰以及——指挥五条。“为什么我要擦榻榻米啊?”五条悟在从门口向里擦一直擦到把自己成功困在小墙角之后,终于怒摔抹布造反了。“这就是家庭生活啊悟君,”我象征性地把鸡毛掸子从上掸到下,“你已经十七岁了可以走入冰冷的现实世界了,不要以为会一直有穿十二单的妻子侍奉你,大扫除时只坐在沙发上看报纸的男人会被老婆孩子讨厌的。”“啊,”他明显愣了一下,“是这样吗?”弯腰捡起抹布虚心请教:“那阿樱教教我啦!”“你不是看过千与千寻吗?像汤屋里的员工那样趴在地上蹬地跑起来擦。”“啊?那样不会很傻吗?”“别傻了悟,你这张脸做什么事情都不会傻的,起码我们觉得你是傻子也绝对不会是因为擦地。”完成了大晦日扫除这个仪式感大于实际意义的任务,我们终于可以收拾收拾出门了,女孩子们(哎,其实就是我和理子)打算趁着过节穿一穿振袖,秋哉本来也是日常穿狩衣水干服那一类,一下好像只有五条悟不合群,于是他也叫嚷着不许排挤他蹭了一身冬季和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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