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开灯的房间暗得发灰,一男一女相对而站,男人问话的语气毫无波澜。“擅自违背了您的命令,苏典甘愿受罚。”女人的反应则更为平静,不解释不辩驳,嘴上说着认错,可看她的神态,即便再给一次机会,她恐怕依旧会如此。身影往前挪动几步,没入窗外投射进来的一小束光线里,照亮了席未渊神色不明的脸。“现在这种时候,贸然动作对我们不利,仅此一次,没有第二回。”苏典颔首,不卑不亢:“明白,多谢先生。”席未渊没有再说话,看表情似乎陷入了深思。苏典静立一旁,等待须臾,提议道:“姚睿忘恩负义,带着北图塔叛出忏摩,此人必须铲除,否则其他人跟着效仿就麻烦了。”尽管在晋山台诛杀了科谟军几千人,收回了维冈那五座城,但目前的形势对于忏摩来说,并不如先前那般主动,情况变得有些棘手。北图塔的叛变,直接破除了原先的孤立战术,让边境线有了缺口。而科谟政府那边,费兆兴玩的一手金蝉脱壳,最终反败为胜更是在意料之外,以致失去了摁死费慎的最佳机会,这对忏摩来说是个不小的损失。但好在论起双方战力,目前忏摩仍是处于上风。为今之计,需得立刻拿下九江城,重新建立封闭边境线的同时,也如苏典所说,必须铲除姚睿那个见风使舵的叛徒,以儆效尤。席未渊的神情在那一刻,突然变得极为狠厉,眼底的野心毫不掩饰。“告诉孔泰和霍之洋,给我不惜一切代价拖住科谟,传令下去,维冈全军进攻九江城,两天之内,我要看见姚睿人头落地。”军营帐帘唰地挥开,刚刚历经一场恶战的孔泰,带着满身血腥气风风火火走进来,一把捞过桌上的水,咕咚咕咚灌进喉咙。坐在监视器后面的霍之洋,戏谑的眼神瞥向他,嘴里直冒风凉话。“哟孔城主,该不会又被打退了吧?看来白焰这些年风头太盛,实力已经大不如从前了啊。”听着对方的讥讽,孔泰脸色冷肃,将身上挂着的突击枪一把拍在桌上,不予理睬。霍之洋也冷哼一声,转过头去。这两人原本在自己的地盘上各自为王,互不干涉,如今迫不得已需要合作,可惜对于战术的理解和想法却大相径庭。一个喜欢正面突进硬刚,一个尊崇兵不厌诈的道理,还没开打就已吵了好几回,谁也不愿意退让。争到最后干脆放弃合作,自己忙活自己的。只是霍之洋这人睚眦必报,碰面少不了要出言讽刺几句。
白焰又一次正面进攻失败,霍之洋想起席未渊的吩咐,发了点善心,准备再劝劝那位冥顽不灵的榆木疙瘩。岂料话刚到嘴边,一个侦察兵匆忙跑进来,面色慌张地向霍之洋报告。“不好了城主,我们刚派出去的那队人马,中途让科谟军给截了!”霍之洋唰地站起,震怒的同时还不忘留意了一下旁边的孔泰,毕竟他刚刚才奚落了对方,这么快就打脸,属实有些丢人。不过孔泰在忙自己的事,并未将注意力分散过来。霍之洋丢了手里的监听耳机,连忙朝营账外走,沉声吩咐:“叫副城主和指挥官来见我,赶快。”几场恶战下来,不少人员伤亡,白焰和伏罗党的进攻却并不顺利。科谟兵力充足,又有着丰富的守城经验,叛乱军几乎刚碰到边就会想方设法被逼退。而每当叛乱军士气懈怠,科谟又会借机露出一点破绽,让他们产生能够进攻的希望。就好像故意在拖延战争进度,维持这种进退两难的僵持状态。只是当局者迷,孔泰和霍之洋两位头领,每天焦头烂额忙于应付各种插曲,尚未及时察觉到有什么不对劲之处。就在科谟军再一次露出破绽,白焰和伏罗党终于放弃敌对,选择合作。双方抓紧机会大力攻城时,一直盘据在九江城的北图塔,在某个夜深人静的凌晨,全军悄无声息消失在了边境。与此同时,维冈军出兵九江城的计划,正式开启了第一环。席未渊混迹边境多年,又曾统领过北图塔一段时日,对边境地形了解有着先天优势。知己知彼的前提,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就拿下了娄曲这座小城。而当他命手下的军队进一步攻打九江城,席未渊恍然发觉,九江城的防守似乎比以前松了许多,有些地方形同虚设,甚至不堪一击。他原以为是对方的阴谋诡计,叫了几个忏摩的人伪装成普通百姓,摸进城区内暗中打探。这才知道,原来北图塔已经离开九江城,去往科谟前线了。而此时九江城里的兵力,大概率不足五千人。犹如吃了一颗定心丸,席未渊立刻颁下军令状,半天内拿不下九江城,全军及指挥官统统受重罚。千军万马扛起长枪短炮,气势恢宏地摧残着九江城的防守线,里面的科谟军拼死抵挡,却也不过才坚持了两个小时。上午十点,第一道防线被突破,维冈部队长驱直入。只是没想到,科谟军意志异常坚定,在他们进城期间,竟还抽空设了个陷阱,用出其不意的方式,成功剿杀维冈一支小前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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