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消片刻,司机和下属的脑门各自抵了把枪,车门咔哒一声让人从外边打开。席未渊被外头的日光刺了下眼,一个模糊的人影出现在视野里。人影逐渐清晰,黑色作战服衬得对方身材高挑劲瘦,肩宽腿长,姿态游刃有余,头盔下的脸庞鲜明锐利,像最锋利的军刺,也像杀伤力极强的狙击枪。他的视线漫不经心扫过车内,抬手给了席未渊大腿一枪。“他在哪?”费慎语气没有半点感情。席未渊生生忍住那股钻心剧痛,嘴唇已然疼得发白,脸上的表情竟还笑得出来。“想见他啊?可阿时跟我说,他一点也不想看见你。”费慎无声弯唇,杀意毕现,枪口朝上抵住了席未渊颈动脉。同一时刻,发生埋伏枪战的一公里外,几辆车静静停在路边,如同在等待谁。刘水淼坐在其中一辆车上,全神贯注看着某个方向,其貌不扬的五官显出几分狰狞。须臾,激烈的枪声似乎慢慢停了,他关上车窗,冷冷吐出一个字:“走。”鲜血从刀刃落进地面,邵揽余扔掉匕首,衣袖藏住了微微发抖的指尖。“走吧。”他对身后几人说道,抬脚避开了一地的尸体,驱车快速离开现场。上车后,邵揽余激活芯片,恢复与邵寂的通讯。“三瑞里遍布忏摩的眼线,你给他们制造点麻烦,争取三十分钟时间差就行。”邵寂语速很快,手里的cao作不断:“我计划了三条伪路,就算有追踪仪,也很难追查到你们的行踪,最晚二十分钟,你们就能安全撤出三瑞里。”“嗯,有情况随时汇报。”邵揽余靠在座位上,阖着双目,眉眼间流露出难以察觉的疲惫。刚才从山庄出来,席未渊便将他安排在另一辆车上,准备先送回基地。也多亏对方对他存了防备心,否则想要突袭真没那么容易。尽管汽车行驶得很平稳,可邵揽余的大脑犹如紧绷的弦,压根无法放松下来。远离街市后,道路逐渐偏僻狭窄,本该越来越安静的环境,前方却出现了十分嘈杂的动静。“前面好像出车祸了,得绕路。”司机嘀咕了一句。邵揽余重新睁眼,下意识看了眼窗外,余光里飘过去一个熟悉的人影。“等会儿,”他喊住准备绕路的司机,“找个地方停车。”“现在?”司机没太明白对方的意思,但还是依言照做。时刻监控路况的邵寂也问道:“怎么了哥?”
“我看见遥迦了。”邵揽余说。前方出车祸的人正是遥迦,suv车头撞在路障上,引擎盖瘪了一大块,里面冒出白烟,状况显然不太美妙。遥迦脸色极为难看地坐在副驾,旁边还有个身穿病号服、头破血流的男人易绛。只是周围没看见其他忏摩的人,似乎就他们两个。司机将车停在隐蔽的巷道里,邵揽余开门下去,谁料还没走出两步,手腕突然一紧,猝不及防被人拉到了邻近的巷口里。肩膀撞上坚硬的胸膛,下一秒,他落进了某个带着暖意的怀抱。味道无比熟悉,邵揽余心口骤紧,倏地抬起头,看见了一双隐忍却又炙热的眼。一双他日思夜想思念了无数遍的,费慎的眼睛。 骗子“沉瑱……”邵揽余只来得及说了两个字,身后有脚步声极速靠近。有自己带来的人,也有费慎带来的人,估计现场除了他俩,其余人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原地待命。”费慎率先出声,穿黑色作战服的那拨人立刻停了下来。邵揽余随之说:“别过来,去车边等我。”另几人也跟着停下来,场面一时有些滑稽。大家面面相觑,尽管不理解这两位怎么就突然抱在了一起,但没谁有那个胆量敢当面问,互相默契地后退几步,背过了身去。费慎依然抱住邵揽余不放,不过也仅仅是抱着,没有多余的动作。邵揽余的手放上对方后背,心底有很多话想问,最后却只是问了句:“身体恢复了吗?难不难受?”费慎侧过头,一个吻印在邵揽余太阳穴处,轻柔而郑重。什么也没说,可又什么都说了。温存的时刻很短暂,眼前还有更重要的事等着两人解决,费慎意犹未尽放开邵揽余,和他一起走到了巷子外。不远处的小道上,汽车仍旧停在原地冒烟,车上两人走了下来,状态看上去都不太对劲。遥迦浑浑噩噩地走在前边,整个人失魂落魄的样子,几次都差点被路边的石头崴脚绊倒。易绛寸步不离跟在她身后,寒风肆虐的天气却只穿了件薄薄的病号服,连外套都没穿,病号服上还有不少脏污。他额头流着血,染红了左脸颊,双腿一瘸一拐,行动十分不便的模样,却仍旧不厌其烦地去扶遥迦,仿佛生怕她摔倒受伤。又一次踩到路边小坑,易绛立马托住遥迦手肘,想将人扶稳,却不料遥迦猛地一甩胳膊,转身用力往前推去。“别碰我!滚啊,滚开!”易绛摔倒在地,这一摔让他撞到了下半身的伤口,疼得倒吸一口凉气,面色骤僵,嘴唇变得灰白,好半天都没缓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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