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锥心之言,令客厅里无声良久。青叔突然丢了手里的拐杖,颤颤巍巍走到一旁,拎起扫帚,冲着费慎和邵揽余就是一顿乱打。“出去!都给我出去!这里不欢迎你们!滚!”邵揽余:“……”无辜被波及的费慎:“……”站在廊河边时,邵揽余都还有些没反应过来。费慎替他擦了擦衣服上的灰,憋笑道:“邵老板活到这个岁数,还是第一次让人用扫帚赶出门吧?”邵揽余摇摇头,满脸的无奈。何止是第一次被人扫地出门,还是生平头一回被人拿着扫帚那样打,还不能还手。幸亏只有三个人在场,否则邵老板一世英名,以及树立了多年深沉稳重的形象,统统都要毁于一旦。费慎帮邵揽余擦完身上的灰,一只手顺势放在了对方腰上,低声说:“怎么突然这么急?不像你的行事作风。”刚才在青叔家,邵揽余问出第一句话的时候,费慎就明白了他的想法。他们手里握着的那五座城,看似占领了维冈三分之一,和忏摩相互抗衡,可实则前有虎后有狼,与外界的出口被九江城堵得严严实实。一旦席未渊选择切割,利用经济孤立武装压制,孤立无援的毒刺很快就会坚持不住。为今之计,是得想办法从北图塔入手。最好能打通临定、九江城与科谟这一条完整路线,冲破忏摩的包围圈,建立起快速支援通道,才能更好地实行下一步计划。想法费慎都懂,但他仍是有些不明白,一向行事谨慎、运筹帷幄的邵揽余,怎么会突然这样冒失。得不偿失惹恼了青叔,还狼狈地让人从家里边赶出来。说得不近人情点,即便毒刺被包抄了,最后不幸败在忏摩手里,最该着急的也不是邵揽余。邵揽余意味深长看他一眼,不咸不淡道:“一方面,我今天讹了席未渊,要不了多久他就会反应过来实施报复,我担心被他报复,所以需要在那之前,制止这种可能。另一方面……费于承开始动作了吧,你二叔得分出大部分精力对付他,能完全和你站在同一边的,目前只有我。”“这两种解释,你相信哪一个?”费慎望着眼前人神态自若的模样,心尖处蓦地被烫了一下,滚烫的热意渗进血肉里。尽管在这段感情中,他好像一直是主动靠近的那个,但对方的认真,从来不比自己少。“我右胸口的荼蘼刺青,已经很多年了。”费慎的想法格外跳跃,或是暗自期待了很久,“我想给你也纹一个一样的。”一样的,情侣的。邵揽余还未回答,通讯先一步响了。远在临定的何潭,传来了一条猝不及防的消
【老大,我找到了遥迦,她在维冈】发送完消息的何潭,揉了揉眉心,努力调整好心情和表情,重新走回屋里。房间内,遥迦和谢掩风居于床角两端,表面上相安无事,然而其中一个被银手拷拷在了座椅上。何潭一进房间,看见这个场景以及神情冷漠的女孩,上秒刚平复好的情绪登时翻涌,整个人气不打一处来,又恨铁不成钢。他几步走到遥迦面前,半蹲下与对方视线齐平,尽量让自己心平气和。“遥迦,我最后问你一次,当初在郁南镇是谁把你带走的?这些天你又去了哪里?”和先前问话时一样,女孩仿佛听不见,无动于衷发着呆,表现得固执又孤僻。何潭一忍再忍,实在忍不住了。他双手扣住女孩肩膀,用力晃动:“说话啊!别给我装傻!郁南镇成什么样了你不知道吗?所有人都死了!遥奶奶遥归景也死了!你到底在干什么遥迦?说话!回答我!”手腕间的银拷撞得哗啦响,遥迦微微拧眉,好像只是觉得疼,却没什么其他反应。仿佛耳边心急如焚的话语,只是无足轻重的噪音一般,更看不见何潭心底的焦躁与担忧。谢掩风移步上前,将激动的何潭扯开,冷冷清清的眼神盯着女孩垂下的头颅。“段斯昂和段千泽是你害死的,你知道他们是炸毁郁南镇的凶手,对吗?”遥迦照旧一动也不动,两人以为她会继续沉默下去,半晌后却终于说了 佛珠断气恼归气恼,最后青叔还是让邵揽余和费慎回屋吃饭了,但也不怎么好吃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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