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大家心知肚明,挑起战争是为了抢夺地盘,只有能够维持生存的地盘,才算是有意义的,否则抢来一块废地也没什么用。而金润口是柏苏边城之一,算得上是防守重地,悉心建设多年,现在政府却打算炸了它……越野车出了地下车库,天光乍现,疾速朝着教堂反方向驶去。费慎通过后视镜远远望了一眼,那些维冈军穷途末路,被赶来的柏苏援兵集中火力,逼到了狭窄的中心地带,所有退路都被切断。无边无际的澄蓝天空,厚重噪耳的螺旋桨声音逐渐靠近。宛如死神正在敲响远方的丧钟,一下接一下,潮水般席卷而来。两辆越野车一前一后,穿过断壁残垣的市区街道,远离轰炸之地,来到了相对安全一点的偏远郊区。但前边的车没停,费慎也就没踩刹车,继续往前开。方才的情况凶险多变,大家没找到机会交流,不过现在终于能分散点注意力出来,聊聊闲话了。费慎最先问的赵林木:“什么情况,那些小孩呢?”另两人也都齐刷刷望着他。赵林木整理了片刻思路,用最简洁的话语讲述了一遍方才遇见的事情。进入教堂后,他先趁其不备,将楼下四个士兵干掉,正准备摸上二楼,无意间瞥见长椅底下躲了个人。把人拽出来一通逼问,得知是教堂里的牧师,前段日子被维冈军扣在这,负责给抓来的那些小孩送饭。赵林木立即命他带路,牧师却说楼上看守的士兵更多,他知道有条密道,可以直接通往关押小孩的房间。楼上有脚步声靠近,赵林木不想浪费时间纠缠,拿枪抵在牧师脑袋上,跟着对方走了。牧师依言把他带进了那间房里,十几个男孩女孩,被关在一座嵌入地板的大铁笼中,个个瞪着眼睛面容惊恐,缩在角落里不敢动。赵林木让牧师去开铁笼,牧师说只有士兵队长才能用指纹打开。赵林木刚想试试能不能用武力解决,分散了点注意力,牧师身形忽动,抬手拍了下什么东西。轰隆一声,铁笼上方一面巨大的板子就要砸下来。板上都是尖锐的铁刺,若是砸中,里面的小孩必死无疑。情急之下,赵林木扑向铁笼,双手伸进笼缝,竟生生拽住了板上坚硬的刺钉,落下的刺尖离那些孩子的头顶仅剩半米之遥。赵林木面色霎时涨红,使出了全身最大的劲儿。牧师看他没了反抗之力,一把扯掉衣领里连接队内频道的通讯耳麦,接着反手打开门,将外面的维冈士兵放了进来。眼见着陷入了死局,谁知下一刻,疑似柏苏的军队包围了教堂。在赵林木大脑一片空白之时,危机轻易解决,他被人从侧门带出去,送上车与队友们汇合。
而那些小孩也得以获救,被集中带去了另一辆军用车上。讲述完经过,赵林木一脸愧疚:“我应该先通知大家的,都怪我太冒进……幸好邵先生来了,否则就完蛋了,多谢邵先生……”赵林木有点尴尬,毕竟那时候在边境,是他们先做了不地道的事,结果又被人家救了。简直是风水轮流转,昨天爷爷今天孙子,不要太打脸。邵揽余毫不计较的样子:“不用谢我,你们援助了柏苏,柏苏政府救你们一命,这是应该的。”言谈间,将自己的功劳推得干干净净。费慎侧目,又看了他一眼,还是没说话。越野车一路开回了军营基地。金润口市政府昨天被烧了,费慎带人援助后,便做主征用了一座体育馆,当成临时军营,用于队伍休整以及后勤运输等。刚好旁边还有家医院,留下了不少医疗物资,方便军医施展手脚,也便于受伤的士兵们第一时间接受治疗。停车后,费慎先安排赵林木去医院消毒包扎,随后迈进体育馆,发现体育馆里来来往往,比先前多了不少人。他有一瞬间的怔愣,便听邵揽余道:“柏苏军委来人了,你刚刚看到的只是第一批增援,后续还有两批,都会在这里驻扎。”费慎不着痕迹皱眉,终于开了金口:“多少人?”邵揽余如实道:“两万。”费慎嗤笑一声,明着嘲讽:“来得还挺及时。”说完,没等身侧的邵揽余一起,他大步朝前走。不过邵揽余也并未跟上,看了眼时间,往体育馆另一栋建筑去了。他们是一小时前,跟随大部队到这里的。那位领队的中将骁勇善战,一听城防军少校报告完昨日的战事,连休整都不休整,立马亲自带兵去包抄维冈军了。说是要趁热打铁,攻其不备。赶到军营的邵揽余,没在毒刺的队伍里看见熟悉的身影,又打探到他们来之前,有位中校带着小队出去了。便留下秦一舟在军营交接,自己叫上了几个保镖,跟随军队一块儿往维冈落脚的地方去。原本只想碰碰运气,没想到自己运气不错,还顺带救了几个人。邵揽余找到秦一舟,对方说已经交接好了,少校特意腾出了几间房给他们住。接过其中一把钥匙,他拍拍秦一舟:“辛苦了,先去休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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