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小费先生的弟弟也在这里,何不一同请过来,我们一起娱乐几把,为这趟旅行开个好头。”闻言,邵揽余有点意外,目光移向自己对面的男人。费惕西装革履,整个人板正且精英范十足,他微一点头,浅笑道:“让几位见笑了。”邵揽余了然于心,看来对方已经事先和库珀通过气了,只是不清楚,费惕是什么时候碰见费慎的。费慎被请过来时,一脸不大情愿。多年以来的职业习惯,让他不太喜欢如此高调地暴露在众人眼中。坐在大厅中央,被所有人围观赌牌什么的,不得不让人联想到动物园里的观赏猴。再者,动物园里的猴子之一,还有个他极其不待见的费惕。上一次和费惕心平气和坐在同张桌子上,恐怕都是六七年前的事了。一张庞大的椭圆赌桌只坐了六个人,相互距离十分宽敞,尽管费慎与邵揽余座位相邻,但之间隔了快一米远。两人没对视也没打招呼,表现得如同陌生人。不过准确来说,费慎谁也没搭理。落座后,他百无聊赖地将工作人员抱来的筹码,像玩积木那样一个个摞起来,堆成六列,摞得又高又整齐。库珀主动问好,费慎象征性假笑了一下,敷衍得十分明显。库珀尚未表现出被人刻意忽视的尴尬,费惕同为费家人,倒先不自在了,面色比刚才冷了许多。想喝点咖啡平复心情,桌上杯子却险些被身边人碰翻。费惕脸立马黑了一个度,盯着左手边的妻子,压抑怒气说:“你怎么回事?”不知是被吓的还是哪里不舒服,安娴面容苍白,显得极为弱不禁风,她急忙找出包里的纸巾,替他擦干不小心溅到衣服上的咖啡液。“行了,别擦了。”费惕一把推开她的手。安娴忽然手抖了下,纸巾掉落在地,慌张地准备去捡。工作人员靠近,安抚她道:“没关系的夫人,马上就会有人来打扫,您不用担心,请坐。”安娴不知所措地坐下,眼神躲躲闪闪,下巴埋得很低。费慎摞好筹码,背部向后一靠,坐姿懒散地注视对面,眼神仿佛看什么好戏一般。他的目光毫不掩饰,存在感格外强,费惕神情更加难看了,安娴也连忙将脸偏向一边,不愿以正面示人。场面弥漫着尴尬,库珀出声化解:“桌上男人多,说话粗鲁,费夫人待得不习惯,不如去休息室找我夫人,她一个人正无聊呢。”话一出,安娴立刻起身,匆忙道了谢,颇有些求之不得的意思。库珀又说:“后方就有更衣室,里面准备了干净的衣物,费先生若不嫌弃,可以去一趟。”“麻烦了。”
抛下这句话,费惕与安娴一前一后离开。邵揽余将在场几人的表现收进眼底,表情若有所思。库珀先生充当起氛围调节剂,和剩下的几人搭话。从聊天的三言两语中得知,桌上另两位男士也是来自大西洋的贵族——沃森和莫里斯先生。两人是头次来到太平洋彼岸,只会说西语,话不多,为人瞧着很是内敛。不过邵揽余觉得,用“自视甚高、不屑与他人为伍”来形容这俩,可能更合适。几句话的功夫,费惕重新现身,换了一套正装,稳步从人群中穿梭而来。库珀瞥见他的身影,不由得感叹了句:“小费先生年轻有为,性格绅士,比当年的我们可强多了。”为了不拂库珀面子,沃森与莫里斯也跟着简单夸了两句。桌底忽然响了响,一枚硬币滚过来,转了几个圈后躺在邵揽余脚边。费慎一蹬地面,桌椅滑动,弯下腰去捡硬币。邵揽余不动声色垂眼,刚好与抬头的费慎看了个对视。画面一度静止,大家都没注意到这边,费慎嘴唇动了两下,扬起一道不明显的弧度。“邵老板,我突然后悔了,要不你考虑考虑,趁现在赶紧贿赂我?” 赌徒游戏费惕回到座位上,又说了一遍:“久等,让各位见笑了。”这一次倒是真的见笑。费慎将硬币捏进手心,若无其事移回原来的位置,没了下文。邵揽余眼皮微垂,盯着自己搭在扶手椅上的手,兀自回想刚才对方说的话。——我突然后悔了,要不你考虑考虑,趁现在赶紧贿赂我?后悔……究竟是指坐上这个赌桌,还是说后悔接了任务,来到这艘游轮上?没有太多时间给他思考,人员齐全后,荷官带着扑克牌站在发牌的位置,简单为大家讲解了一下规则。德州扑克作为上世纪保留下来的赌场项目,玩法有些许区别,不过大体规则还是一样。荷官发牌后,每位玩家手上能拿到两张底牌,随后再依次放出五张公共牌。在此过程中,牌手们可选择下注或弃牌,中间有一次不跟注的机会,到最后翻牌时,两张底牌加五张公共牌任意组合,拥有最大五张牌的牌手,则为最终赢规则介绍完,荷官比了个手势,指定库珀先生为本轮庄庄家在德州扑克里很占优势,能大范围掌握整场动态,以便算牌下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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