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景宁在朱砂痣面前渐渐忘记了沉默的白月光:我手抬不动。其实抬得动,大少爷就是想让美女仆人喂喂。林眷明媚一笑,像头红毛小狐狸:好,我喂您。去你大爷的大少爷,你姑奶奶今天就让你知道知道,让本狗狗公主给你喂饭是什么下场。简聆音瞧着林眷笑靥如花的模样,眼底浮现一丝倦意。这小孩仿佛有用不完的热情,简聆音想,这可能就是高级服务人员的职业素养吧。她这种天性冷淡的人,果真是做不到的。林眷背对老婆,完全不知道自己被老婆幽幽的目光考量着,她伸手去喂孙景宁,顺手把对方的感知系统弄崩溃了。现在在孙景宁的眼里,排骨汤泛着绿油油的光,而甜蜜蜜的银耳莲子羹喝下去,满嘴苦腥味儿,至于那道清炒小白菜,一筷子下去差点没送走他。这是人吃的东西吗?为什么简聆音能吃得那么自然?而这金发美女都闻不到这饭菜全都馊臭了吗,你喂饭的笑容是真的吗?孙景宁感觉世界忽然光怪陆离了起来,仿佛只有他陷入了扭曲怪诞的境地里。在这里五感全部混乱了,甜蜜变成了苦涩,温柔的触碰变成了刺骨的疼痛,而美人的明眸皓齿则变成了白骨骷髅。他看到了世界的背面,常人所不能承受的残酷背面。孙景宁自然也无法承受,挥手把热气腾腾的饭菜都扫下了小桌,热汤洒在了林眷的手背上,烧红了一小片。林眷躲开发疯的孙景宁,用没被伤到的那只手抓住了简聆音,将她往后避了避:小心。然后果断地按铃叫来了医护人员,假装急切:这位先生似乎这里有点问题她指了指脑袋,表面紧张兮兮,内心茶气四溢。孙景宁很快被医护人员抬走做检查了呵男人,跟我斗。她转身娇弱地靠着老婆的肩膀:聆音,你别担心我,我只是手被烫到了一下。我没事。简聆音扫了一眼,那个伤确实不重。毕竟林眷很细心,为了方便他们入口,汤汤水水放到保温桶里时就是温热的了,其实并不会真得烫伤。但简聆音有点护短,林眷毕竟是自己的人,又是临时被叫来的。这原本并不算是林眷的本职工作,人家只是来帮个忙,她却让人家受了委屈。孙景宁是车祸撞坏了脑子吗?为什么要忽然掀桌子啊,美人给他喂饭他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她头痛得紧,一边对林眷感到愧疚,一边又心烦孙景宁的事。这单生意真是命途多舛,要是把孙家的宝贝少爷弄成了智障,多少钱够赔的。你先等等,我找个护士小姐帮你看看。林眷已经自己拿纸巾擦干净手上的油污了,很懂事地摆了摆手:没事,我们一起去看看孙景宁吧。她看出老婆还在担心那个男人了她的狗爪子不足惜,但是老婆那么在意那个男人,多少还是让她有点难过。那个孙少爷就那么重要吗?小狗落泪。老婆,他现在是个瘸腿傻子,而我是一只四肢健全,聪明伶俐,东西掉在地上没到三秒钟会捡起来吃掉的小狗啊!这么悬殊的差距,这么惨烈的对比,都无法换来老婆对我的眷顾吗?不,林眷不相信这是老婆对臭男人的偏爱,这只是老婆太善良心软了。林眷想着回家把经验教训记在小本本上,下次教育情敌的时候要远远的,别让老婆看了之后心软。小狗舔了舔尖牙,决定以后把情敌提溜出去再杀。林眷简聆音跟着去问孙景宁的情况,医生做了一圈检查也看看不出来啥毛病,只说是孙景宁脑子没问题,具体为啥会发疯,可能需要送去精神科做进一步鉴定。此时已经是大晚上了,简聆音早把吓傻了的开车小哥打发回去休息了。这事儿根本不怪小哥,他和孙景宁都是受了无妄之灾。现在躺下一个孙景宁已经够闹腾了,再把她手下的小孩给吓出个三长两短的,简聆音再长两个头都运转不过来了。因着她把人给赶走了,如今能留在医院照应的也不过就是林眷和简聆音两个人。孙景宁的精神鉴定做完之后,人终于是消停了,医生给开了安定,现在睡得跟头猪一样。林眷看了看自己被折腾得头晕眼花的亲亲老婆,莫名有种搬起石头不小心砸了老婆脚的心虚。聆音,你先回家去吧,这边我照看就行。她一心虚就乖巧很多,有种夹起尾巴做人的谦逊感,很讨简聆音的欢心。简聆音看了一眼身边堪比贤内助的家政小妹,不由得觉得俗世纷纷扰扰,还是自家小林最知我心意。而且孙景宁刚刚热汤都泼到林眷手上了,现在林眷不仅不恼,还要主动留下来照顾孙景宁,不得不说是非常贴心了。林眷生怕简聆音不听话,劝谏得非常真诚:我一定会认认真真照顾他的。你明天还有那么多事要处理,就算担心孙先生,也没必要在这里熬着。大不了你明早来替我班好了,快回家啦,顺便把餐盒带回去,然后看看小狗。她一通碎碎念,把晕头转向的简聆音赶回家了。然后自己蹲在情敌的病床边,想着怎么把人赶紧弄走,别在这儿烦人。
情欲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