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桌看着刚坐下的人,脸上潮红像是在烈日下狂奔而至的人。
“没有,只是闷的,闷的……”
湿腻腻,汗津津,宛如从水中捞起,却不及晾干。
落笔不稳,难以专心致志。
圈圈点点,诡异地凑出两个字,程栖。
狭小空间里难以言喻的密事,耳边嗡嗡的风扇似乎伴着低声的喘息,久久响着,推着他的名字,你不知觉写满了一整页。
鼻子,眼睛,发梢,你的心不可抑制地砰砰跳,沁出丝丝的甜意。
“同学们,打扰一下。”
班主任不合时宜地走了进来,你仿佛有种被人侵犯了思考时间的感觉,心虚地不敢抬头。
“最近我们年段多了很多谈恋爱的同学,我想提醒一下我们同学,自己要想想是不是合适……”
后面的话你都没听进去,反正自己是不可能……
终于意识到了不对劲,你开始紧张,试图把自己意识矫正,封印。
那张写满名字的纸被你揉成一团,毫不犹豫地丢掉。
还是教室里那几台老久的风扇,吱呀奏响,生活委员向班主任反应说是要换新的,谁都知道修理人员不会在这个夏天来,估计要等到下一个夏天。
“老班,你就不能催催学校吗?是真的热啊……”
班主任也很无奈,这不是他想催就有用的,但凡通报的人随手做了个事忘了,这就要搁置好久。
“好啦好啦!你们先学校,我争取给你们搞定!”
班主任风风火火地离开了教室,燥热的教室又恢复了原样。
你想起以前初中时的风扇,也像这样响,最后毕业时都没弄好,大家一起度过那个夏天。
还有一个模糊的人,据说是喜欢你来着,只是毕业了,你也没等到确认。
那些有开头,没有句号的东西在记忆里显得过分明显,总让人去肖想句点落下时故事的结局。
只是你很少得到过结局,大多数只是讲了一半的故事,就像那盏风扇一样迟迟得不到修理。
心口开始疼了起来,如果没有开始,大概就不会有对结局的遗失所产生遗憾的痛感。
你早早地知道了这个道理,已经熟练地切除各种看起来不像是有结局的苗头,却在最近迟钝了起来。
眼睛里的雾气散去,手里握着的笔,桌上陈列的物品重新变得真实起来,它们逐渐取代了更衣室里杂乱的球和吱呀的床。
你又可以专心写作业了。
13
程栖看着紧闭着的门,握着手机,过去了好几个小时,门铃按了不开门,信息也选择忽略。
他在回忆着那些细枝末节,找不出能让你这样决绝的理由,摸到口袋里,却忘记了自己今天特意没有带烟。
“小东西,门都不让进了。”
他咬咬牙,一个接着一个的电话打着,要比耐心,他对你有的是。
早在程栖来之前,你就守在窗边,窗帘拉着,你透过窄窄的一条缝观察门口的动静。
桌上的电话不停地响着,你固执地不动腿,想要等他放弃。
最后实在是熬不过程栖,接了起来。
“很荣幸你能接我的电话。”
程栖在电话里冷笑一声,抬头看见躲在窗帘后的人。
你心里一慌,立刻蹲下。
“你别来找我了,我们只是同学。”你很流利地说出一整句话,听不出语气,只有你自己知道,滑过最后两个字的时候,有些钝痛。
电话那头明显愣了一下,没有立刻回答你。
“哦,老师一下变成你的同学了?是觉得自己可以出师了?”
你直接挂断了电话,拉紧了窗帘,拉黑了他,决心不想再跟他有任何来往。
程栖试着发出一个字,结果真如他所料,连微信也拉黑了。
你最终还是偷看着程栖的背影消失在门口,松了口气,想起来却觉得索然无味,莫名失落。
接下去的好几天里,一切都恢复了原样,更衣室即将要被改造成一个单人办公室,供学校的教师调节用。
你清扫的任务结束,归还了钥匙。
一切仿佛正如你所料一般,这个故事也逐渐要走向末路,作为青春一小料的调味剂。
星期五下午,赶不上末班车的你独自走在回家的路上,有点距离,你要趁着天黑回到家。
上坡时,步伐放慢,昨天的八百米好像伤了膝盖,你不爱锻炼,一剧烈运动便要了你的命,又不想跑的太难堪,硬着头皮加速,现在小腿还发酸着。
终于爬上了坡,拐弯便走的慢了,贴着无人的店面走,一股烟味侵入鼻中。
下一秒,一只手拖着你的书包,毫不费力地把你拽到巷子里。
程栖缓缓朝着你的脸吐烟,你的脸从清晰变得朦胧。
“你干什么!”
你捂住自己的鼻子,另一只手不停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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