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沈嘉禾又补充道:“而且我现在已经还清了这笔钱。”会所的基本工资一向很高,再加上偶尔还会有大方的客人给足小费,沈嘉禾省吃俭用,倒也很快还清了这笔欠款。苏执知道,沈嘉禾是高傲的人,要想让他主动接受这个人情,谢少堂一定费了不少功夫。至少目前,他在沈嘉禾面前一定是做足了一个好人的姿态。如果他贸然在沈嘉禾面前说谢少堂的坏话,或许不仅不能起到效果,还会引起对方的反感。于是苏执默默在心里划掉了在苏执面前说对方坏话这个选项。“你”苏执吞吞吐吐,不知道该怎么措辞才能让沈嘉禾相信自己这个刚刚认识一天的陌生人,而不是信任谢少堂这个‘主动’伸出‘援助之手’的‘大恩人’。沈嘉禾善解人意道:“没关系,你有什么话可以直接和我说。”虽然这才是和苏执第二次见面,但沈嘉禾心里对这个才认识的朋友莫名产生无限好感。他很喜欢他。也愿意相信他。听到沈嘉禾这么说,苏执也就不犹豫了:“我没有挑拨你和那位谢先生关系的意思,但是,他怎么会莫名其妙借给你那么多钱?”“我的意思是。”“他是商人。”“商人无利不起早,我担心他对你另有企图,所以才借你那笔钱。”苏执这话说得十分中肯,其实这个问题沈嘉禾之前也想过。他不过是一个才上高中的穷学生,谢少堂那样的人怎么会愿意借钱给自己?除非自己身上有什么值得对方图谋的东西。但是这么长时间的接触下来,谢少堂从未对自己动手动脚过,相反,他还十分尊重沈嘉禾的意见,愿意认真听他说自己家里的事,甚至主动提出先借他一笔钱应付高利贷,之后再还给他。尽管。尽管。某些时刻,沈嘉禾偶尔会感觉到对方阴冷的目光像一条毒蛇,当他用那种满是禁锢的眼神看着自己的时候,他仍然不可避免的感觉到一阵轻微的窒息。但比起这一点轻微的不适,他对谢少堂更多的是感激。他笑了笑对苏执道:“我身上应该没有什么能让人图谋的东西吧。”“我的家庭,你们也都知道了。”像他这样空无一物的人,他也想不出身上有什么之前的东西值得对方这么大费周折的接近自己。正是坚信这一点,沈嘉禾才逐渐对谢少堂放松了警惕,慢慢和对方成为了朋友。可这只是诱惑猎物走入陷阱的第一步。‘朋友’,也不过是那个恶魔为自己的捕猎而精心寻找的正大光明的名头。
听到沈嘉禾这么说,苏执一下就明白了。或许在沈嘉禾的心里,根本就没有同性恋这个概念,他还没有意识到自己的性向,也压根不知道自己这样的人在那些满是肮脏心思的人眼中简直就像诱人的苹果。苏执在心里叹了口气。这下事情可难办了。但他还是坚持道:“你还记得你父亲欠下赌债的是在哪个赌场吗?”一般这些高利贷和赌场之间都有联系,甚至有些负责放贷的人本身就是赌场自己的人,为的就是让那些赌民越陷越深。沈嘉禾:“我有些记不清了,但我知道那些高利贷就是那个赌场里的人,我们当初是有签订协议的,协议里有赌场的名字。”苏执:“如果你信得过我们,就把那份协议带给我,我会找人帮你打官司,摆脱这些高利贷。”另外,赌场背后的人,他也想查探清楚。如果能够从中找出谢少堂和赌场背后的联系,那就能间接证明对方根本就是为了接近沈嘉禾蓄意挖下了一个又一个的陷阱。这样一来,不用他多说什么,沈嘉禾自然就能看清谢少堂这个人面兽心的禽兽的真面目。对于苏执的帮助,沈嘉禾既感激又信任,但同时,他的心里也有些疑惑:“你为什么要这么帮我?我们只不过是刚刚认识的朋友不是吗?”从苏执和江勉的衣着气质上,沈嘉禾猜的出他们的家庭一定比自己优越不少,既然苏执主动开口提出要替他打官司,那应该也是有几分自信的。只是,他不知道苏执究竟是对所有人都这么善良,还是仅仅只针对自己。难道,他也对自己有所图吗?但他实在想不明白自己身上究竟还有什么值得别人索取的。苏执重生过一次的事情当然是不可能告诉任何人的,他总不能告诉沈嘉禾说,自己和江勉在上一世的时候就已经为了救他死过一次了。“如果你一定想要一个理由的话。”苏执想了想,认真道:“那就当是我对你一见如故吧。”听到‘一见如故’这四个字,沈嘉禾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他有些惊喜道:“你也要这样的感觉?”他有些不好意思道:“说起来你可能不信,我刚见到你第一面的时候,就觉得你这个人特别面善,特别”特别想亲近你。但后面的话沈嘉禾没有说,因为从刚才起,站在他们身后的江勉就用一种虎视眈眈的眼神盯着自己看,好像他胆敢说出后面的话,对方就要扑上来咬他一口似的。江勉把苏执揽到自己身边,形成一个占有欲十足的姿势,不咸不淡的插嘴:“我也觉得对你一见如故。”眼睛却是盯着苏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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