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留作为给贺昀父亲治疗腿的条件,要求他去大理寺的狱中,救出一个叫做沈士朗的人,张留说那是他的朋友,医术不逊色于自己的忘年交。
因为在江南府的医馆做医生而被牵连进了案子。
张留多年没有涉足大晋,对具体的详情也只知一二,他收到的是沈士朗的告别信,正在担心焦灼的时候,刚打了大胜仗的贺昀就在草原上找到了他,邀请他为他的父亲治疗腿疾。
他虽然厌恶大晋,但彼时一心担心自己的朋友的张留也顾不上这个,便答应了下来,甚至愿意跟他进京。
不过自己就算到了京城恐怕也无力救出朋友,也只能作为条件,要求这位少年将军来救出沈士朗。
他虽不认识贺昀,却曾在过去听过这位即将被他治疗的宣平侯贺深的名字,那也是曾经能在潼关止小儿夜啼的人物,想来这样的人,他的儿子,总也会有几分权势,一个医师总可以救的出来吧。
不得不说张留的确选对了人,他在到达京城之后就知道了这一点,贺小侯爷圣宠之盛,让他放心了下来。
贺昀在宫门口递了牌子,等着黄门回来引路。
能够直接请见皇上,在京城里有这个待遇的人也并不算多,贺昀再小一点的时候,甚至不用通传也可以入宫,只是进殿前要通传而已。
不过现在年纪渐长,出入宫中自然也要谨慎一些,他还是遵循着礼制,等待传唤。
果然没过一会,皇帝近身的小太监李公公就直接到了门边接引。
李公公行了一礼:“世子久等了,陛下刚用过膳,正在御花园,奴婢带您过去。”
贺昀点点头,回了一礼,便跟他进了宫门。
皇帝正独自坐在凉亭中喝茶,看起来是在等贺昀过来。
贺昀在凉亭外跪下行礼:“陛下。”
皇帝还是一如既往起身扶住他,没有让他跪下去:“免礼免礼,鲤奴怎么越长大,跟朕越生分呢。”
许是因为在御花园,不像上书房那么拘谨,皇帝干脆拉着他就没有松开,直接让他坐到的自己身边。
贺昀低垂下眉目,恭敬的坐下:“陛下,礼不可废。”
“你跟朕还讲什么礼的话,朕可就白疼你了。”
皇帝笑着打趣他,看起来十分包容和善,真的像是亲近的长辈。
贺昀并不是很吃他这一套,他知道如果自己真的不行礼,不通报,无礼的待他,最先生气的,肯定也是这位陛下。
皇帝喜欢的一向虽然在外自己张扬蛮横,却在他面前示弱又恭顺的样子,贺昀今日是为求情而来,自然表现得要和他心意。
贺昀低头看着皇帝还握着他没有放开的手,又垂下了一点眼皮,睫毛在他珠玉般的眼睛上,打下半弧阴影。
这点随着光晃荡的影子,看的周怀心里痒痒的,想要上手摸一摸。
他是皇帝,自然想做什么便做什么,伸手就用指尖摸到了贺昀的睫毛,轻触的痒意让他闭上了眼睛,周怀就沿着他的睫毛,从眼皮摸到了眼角。
做皇帝的好处就是,即便是做了再不合礼制的事情,他也不用解释什么。
他温和的像是刚刚的一切没有发生的样子,手抚过贺昀的脸慢慢收回去,温声的问他:“今天进宫有什么事?”
贺昀也像他一样,态度自然的,向他讲了沈士朗的故事,讲他如何被牵连,又如何是个好医生,更何况他还拿到了主审迟风给他的卷宗的副本。
皇帝神色不改的听着,他早就知道眼前的少年人这两天跑过几趟大理寺,虽不知详情,也知大概。
放在平时,这样小小的事情,皇帝早就依了贺昀,作为怀有如此将才的少年人,周怀一向不介意卖他一个好。
只是这番反常的行为,在贺昀身上却显得突兀,他一向不关心朝政,更别提突然去结交大理寺卿,甚至主动求情求到自己这里,反倒让他好奇起来。
“事情朕知道了,不过朕想知道的是,你又何时结识此人,又为何做了这番说客呢?”
“说来惭愧,臣做此举,并非出于公道,而是出于私情。”
“私情?”
周怀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他不喜欢贺昀嘴里说出这个词。
贺昀像是没有察觉皇帝的情绪,回答道:“臣欠下了人情,答应要救此人出来。”
“哦?何人能让你欠下人情?”
“臣为父亲寻来一位医生,便是这位沈医生的朋友。”
贺昀知道自己府里的消息能传出来的并不多,皇帝也未必知道自己找了哪位医生,但是父亲能被治好这个事情,早晚总会被眼前的人知道,既然如此,不如早些借着事透露,也好看看他的态度。
毕竟父亲的腿伤来的稀奇,也难说里面没有什么复杂的缘由。
果然,听到他的话,眼前的皇帝虽然表情动作不变,但面色却似乎阴沉了一点。
他不喜形于色多年,自然也不会有什么疏漏:“宣平侯腿伤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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