隙。
那些守卫虽然穿的都是寻常衣服,但是不论站立姿势还是巡逻时走动间透出的气势,都能清楚感觉出正规军出身的凛然威势,这种气势,甚至不是一般的军营能训练出来的,至少林之南就从未在南境军之外的军队身上看到过,就连当初的皇城军都没这样的气场。
而此刻,底下空地上的那些士兵们或笔直站立,或一丝不苟的进行巡逻,这气氛原本应该是极为庄严肃穆的,但是那些帐篷里传出的一声声野兽似得嘶吼与惨叫声却破坏了这种肃穆,让着场景显得恐怖起来。
“他们……他们在干什么?”
元宵被那些恐怖的叫声吓到,战战兢兢地躲在阿耶身后。
他望着的那个方向,帐篷从里面被撩起,四个用白布蒙着脸的男人抬着一个浑身肿胀流脓,头发散乱,已看不出本来面貌的人走了出来。
被抬着的那人不断挣扎吼叫,以林之南的眼力,她可以清楚看到他充血猩红的眼睛和皮肤上一条条爆裂的血管,血管里流出的青黑色血液粘稠地滴落到地上,随着他们的走动,就那么流淌了一路。
那人的形象,就与先前他们所见过的那些“赤眼魔人”一模一样!
然后他们就看到,蒙着白布的那四人把这“魔人”抬到了底下空地的中间,那里摆放着十来个一人高的巨大坛子,见到他们过来,守着其中一个坛子的人上前掀开了坛子上的木板,那四人就一起把还在嚎叫的“魔人”丢入了坛中并盖上了木板。
坛子边的守卫扳动木板上的某个位置,似乎是将木板完全扣在坛口边沿。
做完这些,那四个蒙白布的人默不作声地又走回了原先的帐篷中。
这整个过程里,蒙白布的人和那些守卫都没有任何交流,只有被扔进了坛子里的“魔人”发出的叫声回荡在这幽寂空旷的山谷,让人觉得越发惊悚。
看完这一切,元宵吓得差点尿裤子,抖抖索索地缩在后面捂住了耳朵。
陈远眼中透着不敢置信与极其悲愤的情绪,捏紧了拳头,要不是林之南及时拽住他,他估计能直接从这悬崖上跳下去,那模样简直是恨不得用自己的身躯砸碎那些邪气的坛子。
“有点不太对劲,”
林之南蹲在断崖边看了一阵,回头问阿耶,“我不懂这个,这是拿人在练蛊吗?”
阿耶眉头皱得很紧:“有点,奇怪。”
他说着,放出了小金蝉,小金蝉茫然转了一圈,又蹲回了他肩头,似乎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林之南摸了摸下巴:“想个办法去看看那坛子里的东西。”
“我去。”
陈远立刻沉声道。
林之南看他那一副慨然赴死万死不辞谁都不要拦我的表情,挑了下眉。
“我去吧。”
萧楚却在此时出声。
他话语声音不响,但所有人都看了过去,他笑了笑,笑声中却是几分自嘲:“解铃还须系铃人。”
“殿下!”
陈远下意识往前两步。
“兄长当真不了解令尊,”
萧楚摇摇头,“你以为他会伤害我和南儿吗?”
陈远一愣,静默了一会儿才说道:“不会。”
他爹就算是自己死,也不可能伤害太子殿下,更不可能会伤害小郡主的。
萧楚把手递给林之南,说道:“南儿,我们走吧。”
林之南握住他的手,一手搂他腰,提气轻点,从山崖上一下跳了下去。
山风迎面,吹得头发与衣袂翻飞,林之南带着萧楚在半空转身,于凸出的几处崖壁上借力,几番跳跃便落到了地上。
“还好吗?”
落到地上,她第一时间看向萧楚。
萧楚脸色略白,捂嘴咳嗽几声,点头:“无妨。”
而此刻听到动静,距离此处最近的守卫们已经齐齐围了上来,但见是一对少年少女,纵然是训练有素,几名守卫脸上还是显出了诧异。
“你们是何人?”
一人冷声问道,同时,明晃晃的长矛尖端已对准了两人。
萧楚看了看那长矛,林之南眉梢一挑。守卫就觉眼前红影一闪,他直觉危险,正要做出防备,但觉手臂突然一阵发麻,再望去确实发现手中长矛竟已不见踪影。
他低头一看,却见那上一刻还在自己手中的长矛此刻已经调转方向,尖锐矛尖正抵着他的喉结。
征战多年早已见多了生死的守卫并未因此失态露出惊骇神色,但望向眼前少女时的目光已截然不同:“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我姓林,”
林之南单手握着长矛,与这守卫对视,在守卫怔然目光中,翘起嘴角,“叫陈正阳出来。”
“林?”
守卫喃喃着这个姓,看着林之南的目光似有所恍惚,“哪个林?”
林之南道:“南境的林。”
守卫眼眸倏然睁大,似不敢置信:“你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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