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k,或者说孤爪研磨所言,他其实不太去俱乐部。
创立俱乐部也只是因为他在入行之后发现并没有他理想中的环境,于是他创建了一个。
一开始为了起步和宣传,他找人合作录制过一些介绍性质的视频,至今还有新客人是由他的视频吸引而来的。
在俱乐部的运营走上正轨后,他就把事项一并交由雇佣的职业经理人。
但是申请人的资料,由经理审核的同时都会一并抄送给他,研磨会每周抽出一个下午,来集中处理“杂事”,包含复核通过考核的俱乐部申请人资料,也包含查看由助理初步审核后的各个账号身份收到的私信,看工作邮箱,也回复一些早就开了“免打扰”的人的消息。
早些年他完全回避这些消息,因而错过了一些事,也在后续给自己增加了些原本可以避免的麻烦,于是在吃过几次亏之后,他把这些行为写入“孤爪研磨活着的日常”的清单,想运行程序一样,在特定的时间段屏蔽掉自己的情绪来做这些琐事。
宗旨依然是,怎么样消耗最少的情绪劳动和时间,去在这个世界上存活。
在一次例行审核新申请人的时候,他注意到了一张有些眼熟的照片,那是一个长相挺张扬的青年人,吸引研磨的是那头即使用发胶压制也还在乱翘的头发,还有旁边的真名。
“黑尾铁朗”
作为一个保障隐私的俱乐部,除去资料审核人员外,连对接的职业do/sub或者接待人员都不会知道客人的真名。
但作为一个在有些擦边的领域保障安全的俱乐部,在提交申请时,显然需要提交身份证件和基础的信用证明用于资格审核。
研磨就是在那样一份,格式严谨公事公办,目的却是找一个职业do去调教他的文件上,猝不及防地见到了儿时玩伴的名字。
他这才发现自己从未忘记过黑尾铁朗。
孤爪研磨的世界曾经短暂热闹过,热闹到他都会觉得有些吵闹。
在那短暂的热闹后,安静再次降临时,远比过去的安静让人难以接受。
刚开始的那几天他几乎以为自己聋了。
孤爪家属于黑尾铁朗的碗筷和拖鞋在那之后再也没人用过。研磨房间的门再也没有父母之外的人敲响过,没人会抱着颗球在他的窗台下喊他,没人会握着手柄肩并肩地挤在床沿一起打游戏,没人会在他的小床上睡到四仰八叉卷走被子。
没人会说,研磨,我今天遇到了什么,要是那时候你在旁边就好了。
“和世界的接触也是很重要的。”光线和缓的治疗室内,心理医生这么说。
“我没有兴趣。”
“你可以去尝试一下,也许在某一个时刻开始,就能感受到乐趣了。”
“……”
“下次见面的时候,要和我分享进展哦。”像青蛙一样笑眯眯的心理医生这么说着。
人类,是一种很无趣的存在。
自以为是独一无二的,实际上大多数人都遵循着特定的轨迹,歪歪扭扭地走在一成不变的路径上,过着千篇一律的生活。
当见到一个,就可以推断出还有无数这样活着的东西。
作为一个人类活着很麻烦,和人交往也很麻烦。
当然,吃饭,睡觉,保持情节,适度动弹保持身体的活性,这些也都很麻烦。
为什么要活着,明明每一天的生活都可以预见。
国中时期的研磨,可以做到两个星期都不和家人之外的任何人说话。
在发现自己的状态不太对之后,他去收集过市面上的不少资料。研磨不太懂怎么会有的人做一件事几年乃至几十年还是一知半解。每一项事务或者技能其实都和游戏一样,投入足够的时间、耐心、专注和思考,总能掌握诀窍而后通关,所需时间长短有别,仅此而已。
他知道了抑郁的成因,知道了动力缺失的表现和对应的干预办法,知道了各种有用没用的小诀窍……
他觉得这些也都没什么意思。
但他也没有立刻要去死的理由。
所以他依然活着,作为一个普通的国中生,高中生,大学生,继续着每一天的生活。
上了大学后,从家里搬了出来。
大学生的自由时间比高中生多出不少,他开始在打游戏时做些直播。最开始只是发现有的游戏厂商会给有名气的游戏博主提前送上发售的游戏内容,还可以玩到一些制作中的体验版本,提出的修改意见也更有概率被采纳。于是他开始直播游戏的过程,因为手法好,干脆利落不废话,游戏品味好,涉猎的范围也广泛,渐渐积累了一些粉丝。
他也如愿拿到了想要的内测资格。
有课上课,没课打游戏,心情好的时候看看评论区,偶尔回复,生活看起来不能更美好了。
只是还是有些无聊。
睡不着所以起来继续打游戏的夜,偶发的耳鸣,在身份的切换间偶尔的恍惚。
“最近的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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