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道题季听解了好久,没解出来,等她解出来再抬头,教室里很安静,身侧的男生更安静,她转头一看,他趴在桌上已经睡着,睡着之前估计还在看她的歌单明信片,手臂横着搭在桌子上,那张明信片虚虚地被他捏在指尖。
那时的男生手腕上戴着黑色腕表,趴睡着手臂线条清晰,青筋凸起,他睡得很熟,玩世不恭的眉眼藏在碎发里。
季听抿了下唇,看看他,又看看那张明信片,最后还是担心明信片掉地上去,被同学踩到,于是她站了起身,伸手够过他那张桌子,去拿他指尖上的明信片,他长腿岔开着,座位于他来说本就窄小,他手又长,季听够一次拿不到,又再够第二次。
随着动作,是愈发紧张,怕弄醒他,也怕明信片真掉了。
她鼓足了气,打算一口气解决,于是几乎半个身子都挨过去,快速去勾那张明信片,明信片从他指尖松动,终于被她拿到手,她狠狠松一口气,正准备站稳,他脸转了过来,长腿不知怎么回事往旁边又是一抵,生生地抵住了季听穿着校服裙的腿。
那一刻,肌肤仿佛透过布料相贴,季听屏住呼吸,动也不敢动,眼眸看着那转过脸,却还是睡着的男生,她卡在这狭小的位置,宛如雕塑。
她刘海下的眼眸望着他那张脸。
心跳如雷。
那时窗台突然出现了一个敲击声, 很细小,穿破季听的耳膜,季听陡然回神, 抬眸, 就见梦嘉抱着手臂,站在窗台外,她一隻手还拎着一瓶矿泉水,眼眸幽幽,彼此视线在半空中对上,季听的脸红到耳根,心跳加速当中还多了一丝慌乱以及仿佛被撕开秘密的无措感。
她已经来不及做出任何故作镇定。
梦嘉轻轻咬了咬牙, 从窗台外喂了一声,道:“听听,你把他叫醒呗, 我给他带水了。”
突如其来的要求, 让季听觉得有几分难堪, 她这次快速地离开那狭小的空间,腿一抽开谭宇程就有了点儿动静, 季听坐下, 谭宇程醒了, 被她那挺大动静给弄醒的,他往后靠, 一脸睡相, 神色倦怠。
梦嘉在外喊了他一声,他抬眸, 梦嘉抬手将矿泉水扔进来。
谭宇程下意识地接过。
随后,梦嘉就走了。
季听则把明信片压在书本下, 拿起笔,心烦意乱地开始写作业。
那一天是个意外。
也是她秘密意外泄露的一天。
后来,舒筱回学校上学,与谭宇程出双入对,梦嘉偶尔过来找谭宇程,也偶尔过来找季听,与季听一起看篮球赛,挤进季听跟于希之间勾着她们手臂一起买雪糕吃,梦嘉没跟季听说起那天半点事情,也没有开口询问什么。
更没有嚣张地质问等等,彼此相安无事。
或许那时,梦嘉也知道,季听喜欢谭宇程又如何,谭宇程又不喜欢她,谭宇程喜欢舒筱呢。
不会有季听什么事。
也不会有她什么事。
“轮到听听啦。”于希在旁边提醒,季听拿过那瓶果汁,转了一圈,巧得很,没有重复,这次是龙空,龙空看着季听,率先说要真心话。
年纪大了反而不怕真心话,更怕大冒险,成年人需要体面。
季听笑笑,问了个比较安全的问题,询问他这几年最想达成什么愿望。
龙空想了下说:“结婚吧,找个合适的人结婚。”
于希在一旁拍手,说她的不用问了,她也是一样的愿望。梦嘉抿着咖啡,嘟囔着:“结婚有什么好的,你们怎么就光想着结婚了。”
于希跟龙空说她不懂。
她轻轻看一眼谭宇程,“我怎么不懂找对人才能结婚。”
可惜谭宇程靠着椅背,擦干净手在按手机,回復着信息,对这个话题,他没有参与,或许是不需要参与。
他惯来肆意,肖姨也拿他没办法。
宵夜结束时,零点出头,卓悦办公楼有几家公司还亮着灯,其余的全黑了,黎城的街道也走入深夜的寂寥,行人稀散,这一片店铺只有“日落”还亮着灯,于希跟龙空帮着季听收拾桌子,梦嘉家里的车来接她,停在门口不远处的车道上,打着双闪。
梦嘉拎上贵重的包包推开门走出去,跟扔完垃圾走回来的谭宇程碰上面,梦嘉站定在谭宇程的跟前,一头卷发披在腰间,仰头隔着玻璃不知跟他说什么。
谭宇程一手插在裤袋里,深夜眼眸如墨,却又因背光似乎有几分薄凉。
于希凑近季听道:“今晚是梦嘉让组的局,说想跟他道歉,真心话大冒险也是梦嘉提的,她想知道谭宇程对舒筱目前的态度,看来,梦嘉这次真的踢到铁板了。”
龙空在一旁摇摇头,他看一眼季听。
季听抿唇,还是没去接龙空的视线,低下头收拾。
梦嘉在门口拦着谭宇程蛮久,说了不少话,于希跟龙空帮季听收拾好了桌子,拿了他们的东西也推门离开,于希需要龙空送她回去,她没开车。他们推门出去,梦嘉一头卷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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