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脚下停顿了一瞬。
林世新小声道:“苏世子,这是长妹玉瑶和妻妹姜姃。”
苏景玉颔首,“大姐,姜姑娘。”
高大挺立的身影近在咫尺,林玉瑶仿佛被苏景玉随风而起的红色轻纱笼罩,面颊上薄红渐深,心里怦怦直跳,屈膝回礼,“苏世子。”
姜姃察觉到林玉瑶紧贴在她腰间的手肘颤了一颤,手中团扇遮在眼下嘲讽一笑,跟着施礼。
苏景玉的身影渐渐远去,林玉瑶的心跳尚未平缓,端在身前的双手轻轻攥着,回眸追逐着那一抹灼目的火红。
姜姃将她拽进厅中,与姐姐姜娴一起围站在焦氏身侧,四喜凑到玉瑶身边侍立着,只剩下林逢月孤零零地站在蒲团边低头不语,厅里其乐融融的气氛瞬间变得压抑起来。
一阵凉风涌入,吹得她衣衫凌乱,额角碎发四散,红肿的伤处若隐若现,显得有几分凄凉。
焦氏这些年来虽然对林逢月不理不睬,但至少还不到横眉冷对的程度。
前日花轿刚出府,她就听见女儿林玉瑶的哭诉,加上姜姃在一旁添油加醋,说林逢月故意诋毁苏景玉,就是为了顶替玉瑶嫁进苏府。
焦氏本就不喜欢逢月,当场便拉下脸来,今日再次见到苏景玉如成亲当日一般温润有礼的模样,气得在心里痛骂她狼心狗肺,恩将仇报,即便苏景玉并非是她心里最满意的女婿人选。
如今木已成舟,顾及到定远侯府,她不得不对逢月忍让三分,起身不冷不热道:“苏少夫人请自便吧。”说完便朝门口行去。
姜娴和姜姃看也不看逢月,紧跟着焦氏的脚步,林玉瑶边往门外走边回头瞥着逢月一身正红色襦裙的新妇打扮,咬着唇角,心底的怨意一丝丝涌上。
脚步声渐渐远去,厅内只剩下风声呼呼作响。
林逢月静静地站在蒲团边,从鬓间扯出一缕头发遮住额角的伤处,稍一松手,头发又被吹向一旁,伤处全部裸露在外,她抬手轻轻地揉着,痛的钻心,泪水瞬间湿了眼眶。
“二小姐”,身后传来熟悉的轻唤声,逢月忙用衣袖沾了沾眼尾,转头望去,巧儿手中拎着两包饴糖,正站在门口一脸担忧地看着她。
逢月吸了吸鼻子,挤出个笑容向门口走过去。
巧儿一眼瞧见她额角的伤处,眉头一皱,诶呀一声,“二小姐,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苏世子欺负你了?”
逢月摇头,“是我自己不小心撞的。”
她担心巧儿受她连累,在府中被人欺负,从头到脚将她打量了一番,“巧儿,你还好吗?”
巧儿连忙点头,语速比平日里快了几分,“二小姐放心,我如今在厨房里做帮厨,虽然累了些,但管事的妈妈对我挺好的。”
她把手里的两包饴糖塞给逢月,“二小姐,我得赶紧回去了,这两包饴糖你先带回去吃,等我日后再做些,想办法托人给你送到苏府去。”
逢月心头一暖,挽着巧儿的手道:“过些日子我想办法带你出去,好不好?”
“……嗯!”
巧儿出乎意料地怔愣了一瞬,随即狠狠点头,冲着逢月甜甜地笑笑,那笑容如山上的清泉,将她心底的阴霾冲刷殆尽。
林府内院,细密的柳枝随风摇曳,假山下,池塘碧色的水面上漂浮着着几片细长的柳叶,伴着层层涟漪荡向青石板旁。
每年盛夏,那块平坦的青石板都是逢月歇午觉的好去处,闻着石缝中碧草的醇香,听着垂柳枝叶轻抚水面的唰唰声,仿佛身处这世间最美、最平静也最安全的角落里。
她踏着石子路,走到青石板边坐下,拉开布包系带,从里面拈出一块饴糖含在口中,唇齿间充斥着香甜的味道,带来无尽的满足感,额角的伤处仿佛也没有那么疼了。
临近晌午,书房里阳光明丽,茶香缭绕。
苏景玉起身给坐在主位上的林佑添茶,笑着与他闲话京中的天气,对面的林世新始终低着头,一声不吭。
林佑接过苏景玉端来的茶碗品了一口,看着身旁这位女婿,眸色渐深。
起初与定远侯府联姻,是为了迎合衍王与焦侧妃,帮着衍王府拉拢苏天寿。
如今他已经与定远侯府成了姻亲,将来林逢月为苏家生下长男,苏林两家血脉相连,一荣俱荣,比起与衍王的关系还要亲近不少。
眼下苏天寿虽然没有兵权在手,但苏家辅佐太祖建国,被授予丹书铁券,威望在武将中无人能及。
苏天寿能征善战,昔日的部下遍布军中,若能与他交好,即便将来失了衍王这座靠山,在朝中也不至于孤立无援。
苏景玉是苏天寿唯一的儿子,将来要承袭定远侯的爵位,笼络住这位女婿对他百利而无一害。
思及此处,林佑对苏景玉的态度更殷勤了几分,窄长的脸笑的稍显圆润,问道:“贤婿回京月余,可有续考殿试的打算?”
苏景玉笑着回:“小婿暂无此打算。”
林佑顿了一瞬,又道:“贤婿少年时就中了会元,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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