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见着苏世子了?”
林逢月忙小跑着迎了过去,一把将画轴塞回给姐姐,像丢了什么脏东西一般。
“见着了,那个苏景玉就是个无耻之徒!他竟然……他……”刚刚褪去红晕的面颊再度涨的通红,苏景玉那些不堪入耳的话实在令她难以启齿,她羞赧地垂下头,双手不停地搓着衣角。
“他怎么了?你快说啊!”林玉瑶急得连连追问。
林逢月抬手碰了碰滚烫的脸颊,思量着该如何将适才发生的事说出口,说的含蓄些,又怕姐姐曲解了她的意思,只能事无巨细,逐字逐句地说给她听。
纤巧的下巴几乎要贴到胸口,襦裙的前襟被攥的起皱,磕磕绊绊,总算是一字不落地说完了。
半晌没有得到回音,突然啪嗒一声,画轴掉落在地上。
林逢月抬起羞的绯红的脸,见姐姐瞳仁微颤,眼中浮起一层水意,殷红的下唇被咬出一道白印,不忍地扯了扯她的袖口,“姐姐?”
林玉瑶突然回过神来,从袖袋里翻出帕子沾了沾浸润到睫毛根处的细润泪珠,话也不回便转身跑出门去了。
林逢月顺着敞开的窗子看着姐姐向正房跑去的身影,心道她一定是去求娘了,娘虽对她严厉些,却很疼爱她,苏家还没有托媒人正式登门提亲,娘一定会为了她去求衍王侧妃,推了这门亲事。
落在地上的画轴散开近半,露出苏景玉那张极俊的脸,林逢月厌恶地一脚踢开,心里的羞怒感终于消减了不少。
西斜的日头透过窗棂,洒在林玉瑶泪濛濛的脸上。
“娘,姜姃说的没有半句假话,苏世子嗜酒好色,是逢月刚刚亲眼所见的……”
“你还有没有点规矩!”焦氏凤眼一瞪,冷着脸呵斥,“一个千金小姐,不懂得避嫌,竟然让逢月那丫头替你偷偷去私会苏世子!枉我苦心栽培你十八年!这门亲事是你小姨母撮合的,由不得你不愿!”
林玉瑶委屈的泪珠连串坠下,颤巍巍地跪地,声音轻如蚊蝇,“娘,女儿不想过的像您一样,女儿害怕,您若非逼着女儿嫁给苏世子,女儿宁愿去死!”
焦氏呼吸一滞,回想起自己嫁给林佑这些年所受的委屈,心里无比凄凉。
二十年前,林佑不过是个小小的县丞,焦氏出身平平,两个人相扶相携,过的有滋有味。
攀上了衍王后,林佑的官越做越大,得意忘了形,到处拈花惹草,一房又一房的妾室仗着年轻貌美,又得林佑宠爱,竟然欺负到焦氏头上。
焦氏是个性子烈的,气急时与小妾抓发撕衣,谩骂不止,闹的府中乌烟瘴气,惹得林佑动了休妻的念头。
好在两年前堂妹嫁入衍王府做了侧妃,娘家有人撑腰,焦氏的日子才好过了些,没过多久就将府中的姬妾们尽数打发了。
苏景玉的名声不佳,焦氏也有所耳闻,但这门亲事是堂妹撮合的,无论如何都不能驳了她的面子,况且能与定远侯府攀上亲戚,对林家大有裨益。
可女儿的哭诉触痛了她心底血淋淋的旧伤,她不忍再让女儿同她一样,嫁个贪声逐色的丈夫,何况女儿性子软糯,将来必定难以应付侯府后宅的明争暗斗。
朝中大员里,鲁国公陈鸿举的威望不输定远侯,他的长公子至今尚未婚配,听说人品才貌俱佳,才中了二甲进士,入秋就要去大理寺任职,不如求堂妹帮忙牵个线,与陈家结亲或许是更好的选择。
焦氏思量再三,决定明日一早备一份礼去看看堂妹,与她商议商议再说。
转眸瞥向跪在地上哭哭啼啼的女儿,一股无名火再次窜上,“别哭了起来吧,瞧你畏畏缩缩的样子,哪里像个大家千金!这件事娘来想办法,你在府中安心练琴,别与旁人提起,尤其是林逢月。”
衍王府的花园内香风阵阵,一片静逸。
焦侧妃摆弄着一座半尺高的纯金观音坐像,满含深意地扬唇,“堂姐出手越发阔绰了。”
焦氏赔笑,“都是托王爷和娘娘的福,这天竺国的金观音只有娘娘这般贵重的人物才配得上,留在妾身手里便是糟蹋了。”
焦侧妃不过二十出头,容貌并不十分出色,却别有一股风情,焦氏一口一个娘娘的叫着,从不称呼她为侧妃,又每次都送来厚礼,哄的她心花怒放,一笑间媚态横生。
焦氏趁着她高兴,与她闲话了几句家常后,装出一副无奈又愧疚的样子,瞥着她的神色小心地开口,“只是玉瑶那孩子……”
话还没说完焦侧妃便心如明镜,她一心想帮着衍王拉拢定远侯,见焦氏出尔反尔登时拉下脸来,柳眉一挑:“堂姐如今真是眼高于顶了,难不成堂堂定远侯世子配不上你家玉瑶?”
焦氏见她动了气忙赔笑:“是玉瑶那丫头失于管教,骄纵任性,妾身是怕她万一婚后冲撞了苏世子反倒不好了。”
焦侧妃面沉如水,接过侍女端来的一碗官燕小口品着,冷声道:“这门亲事是王爷的意思,定远侯也已经答应了,堂姐若是现在反悔,怕是不妥吧!”
焦氏轻笑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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