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赫勒连夜离开月牙湾,也许是他的话带给他某些启发。
别墅周围加重兵力围得跟铁桶似的,纪霰锁在地下室,这里阴冷潮湿但隐蔽安全,他还记得男人走之前说的话。
“谢谢你的提醒,证实了我的猜测不完全空穴来风。”
“老实点儿,乖乖待在这里,回来给你奖励。”
奖励……?纪霰翻身冷哼,他最想要的奖励就是离开这里,其他的都没有意义。
灯全开着,一旁的小桌上摆满了食物,这里像个密闭的乐园,看似温馨但很窒息。
深夜赫勒推开铁门走下来,巨大的声响让床上的人惊醒过来。纪霰捂得面红耳赤病情仿佛加重了。
“没吃晚饭?”
那些东西冷凝了都没有动的迹象,赫勒一身冷气,他把人捞进怀里探了探体温。
“还是这么烫。”
“今晚再下不去就去医院。”
纪霰贪恋他身上的凉意扒着不下来,那声音乖巧又莫名阴阳怪气。
“上将办完事儿了?”
“奖励难道就是去医院吗?”
背心的手不断抚摸说不准是安慰还是什么,指腹撩开衣摆伸进去,怀里的人一激灵猛的哆嗦。
“奖励是这个。”
纪霰:……流氓!
他挣脱开抱着被子往床头缩,虽然意料之中还是让人不免恼怒。
“您的承诺简直不值一提。”
赫勒“噔”的一下把脚放在桌边,半个身体仰靠在床尾,眉眼冷冽的望着他。
“我知道你想要什么。”
“但那不在我的允许范围。”
他揉着眉心困倦袭来,低沉声线不断挑动心弦,纪霰捧着脸故作懵懂。
“你还在监视期有权利抽调人手调查吗?”
“据我所知第二次审问就要开始了。”
那人睡着了一般没着急回答,静默一阵后,他淡淡开口。
“不用你关心。”
“是吗?那我就只能祝上将好运了。”
纪霰歪头一笑无声表达自己的不满,然后裹紧被子霸道占据整张床。
赫勒差点被挤下去,鹰眼微张绿光闪过,下一秒羽翼展开,无尽阴影覆盖住视线。
纪霰不怕死的扯下一根绒毛,黑褐色羽毛被轻轻一吹,然后慢悠悠飘荡在两人中间。
视线逐渐交汇,纪霰在男人眼皮子底下勾着眼继续吹,羽毛飘起落下反反复复好几次,身上的人却不为所动,一会儿,纪霰自觉没意思就停下了。
“收起来,你这翅膀怪吓人的。”
赫勒“……”
“不是玩得挺开心?”
他翻身下去在一旁躺下,隔着厚被子紧紧抱住那人。
“放心我自有计划。”
“等我解决完内部的问题再来踏平科林维埃。”
用最平静的语气说着最残忍的话,踏平,那将是怎样的人间炼狱……?
纪霰清楚赫勒能对科林维埃造成毁灭性影响,所以其实每次在意识到这一点后都会后悔那一枪没有打准,心软导致他没有回头路可以走,肉身已经身陷囹圄,自保尚且艰难。
“等你查明白也许就不会这样想了。”
纪霰合上眼声音犹如呓语,他总是说一半留一半,欲擒故纵被他用得炉火纯青。
赫勒摸进被窝抱着他,冰火相融湿气散在呼吸间变得暧昧,他埋在颈窝好脾气的顺着话问下去,纪霰贴着他身体僵硬,声音轻颤情绪控制不住了。
“赫勒你认为所有的事都只能用战争来解决吗?”
“不是我认为,是你们总是挑起战争。”
“我所做的只是维护我的国家。”
赫勒把人抱得更紧,他们身体紧密相连心却离得很远。
那双紫黑的眼睛空洞迷茫,像是充满悲悯和哀伤。纪霰转身看着他几乎想说出口,但最终还是隐下所有。
赫勒逗弄似的亲吻着怀里的人,他很少这样做,因为亲吻是彼此相爱的人才会做的行为,他们之间只有性没有爱。
赫勒明白这点可还是没停下,他从眼角一路触碰到嘴唇,一阵缠绵后他尝到了苦涩的味道。
“怎么哭了?”
纪霰哭起来时漂亮脆弱容易让人放下戒心,他不想太当真却还是会莫名烦躁,特别是那种无声的落泪则更惹人意乱神迷,他把这一切都归于孕期情绪敏感,回应得很敷衍。
“行了。”
他给人擦泪,刚擦干又湿了,眼眶红着滚个不停。
赫勒没那么多耐心,想说几句下一刻又硬生生哽在喉间。
“很多人在战争中失去家人失去生命……”
“赫勒我十二岁就被培养成间谍了。”
纪霰停止抽泣眼神黑沉一片,他陷在回忆里正在慢慢枯萎。
“如果没有基因复制研究,我根本不用活得这么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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