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我从来都不拒绝。
哪怕这事并不合适。
“爸不回来吗?”我切了一块牛排送到嘴边,扫了一眼客厅里的999朵玫瑰花。
各种节日,纪念日,都是这样差不多的款式。
“你爸出差,”我妈吃得差不多,用餐巾擦了一下嘴,“公司还有事,今晚不回来,想吃其他的让阿姨做。”
不等我回答,我妈已经起身拿过手机和外套开始打电话,留给我一个忙碌的背影。
牛排索然无味,胸针在餐桌上泛着冷白的光。
我妈餐盘里的牛排还剩一大半,段奕那盘根本没动过。
我没心情继续吃,随便塞了几口上楼。
三楼是我的卧室,在推门前我顿了一秒,看着一条缝隙若有所思。
房门打开,烟草味扑鼻而来。
段奕坐在正对着门口的单人沙发,叼着烟叉开着腿看我。
“段闻。”
“滚出去。”我不想和他客气,把门开到最大,毫不犹豫开口。
一张和我并不相像的脸,段奕长得像我爸,特别是眼睛,深邃的眸子像深不见底的海洋。
请允许我这样描述,抛开我们烂到一团糟的关系,段奕确实长得帅气,这我可以承认。
而我随我妈,长相没有段奕的锐气。
段奕吐了一口烟,朝我笑了笑,“段闻,过来。”
我没动弹,“再说一遍,滚出去。”
段奕站起身,白色衬衫勾出他的细腰,半截挽上去的袖口下的小臂上,有一串英文的纹身。
他叼着烟朝我走过来,故意吐了一口浓烟在我脸上,“对我客气点,我是你哥。”
我抬起眼睛和他对视,我们相隔二十公分,距离近到我能闻到烟草下属于他的味道。
段奕的呼吸变得急促,正当我以为他还会和我耗下去的时候,他冷笑了一声,把烟捻媳,“明天下午5点,景江苑。”
说完后,段奕越过我回自己的房间。
他可能是行走的烟草缸,所到之处都染上一股消不下去的味道。
凌晨三点我辗转反侧,起身到楼下客房睡觉。
和段奕相亲的姐是个有编制的教师,长得很文静,说话也轻声细语。
段奕今年26岁,还没老到需要相亲来找对象,以他的条件,想嫁给他的人数都数不过来,我爸妈也可以借段奕的婚姻来拉一段稳定的资本关系。
可万事总有意外,段奕的意外就是他喜欢男人。
我爸妈也知道。
段奕大二放寒假的时候,我妈带着我去他的学区公寓接他到外婆家过年,在楼下打电话给他没接,我妈就直接带着我去段奕家。
门打开的时候,段奕正和一个白瘦的男生裸着上半身啃得忘我,那个男生看见我们后躲在段奕身后,我妈当时气得拎着包转身就走,我没见过我妈那副失态的模样,穿十厘米高跟在鹅卵石地面都能如履平地的她,扶着墙去的电梯。
我站在大门口,看段奕微红的嘴角冷冷哼了一声,“精彩。”
从那以后,我妈就开始给段奕物色各种各样的女人,花手段把人送到段奕面前,但毫无例外,都被段奕原封不动的送回来。
段奕大学毕业去了国外两年,回来后,我妈开始给段奕安排相亲,一开始是门当户对的千金,段奕凭自己的本事给我妈惹了好几次麻烦,后来慢慢有条件一般的女人,我妈的目的也变成段奕只要能和女人结婚就好。
只要段奕一回家,我妈就能立刻给他安排好对象,孜孜不倦。
她固执的认为,总有一天,段奕的性取向能重新回到她认为的正轨。
今天这姐姓林,全程微微笑着,偶尔明显的笑意暗示着对相亲对象的满意程度。
不过也不奇怪,富二代,不靠家里支持还有自己的事业,长相也是上等,来相亲能碰上也算是运气。
她问段奕对以后有什么要求,段奕坐在我旁边的位置,弯着眼睛看她,“辞职能做到吗,最好一结婚就能怀孕,两年能抱三胎最好,你做全职太太,一个月要多少钱随便说,也可以在外面养人,我不介意。”
我亲眼看着林小姐的脸变得刷白又立马通红,我觉得她已经是保持了很好的教养才不至于扇段奕巴掌,而是泼了一杯白水在他脸上。
林小姐踩着高跟走了,我拿过纸巾擦溅在我身上的水,段奕在旁边点烟看我,“满意吗?”
我只觉得他有病。
几分钟后我妈的电话打进来,我起身想出去接电话,段奕一把拉住我的手,“我不能听?”
也是,没什么不能的。
我重新坐下接通了电话,和我妈说明了大致情况,我妈没有生气,她很淡定,对段奕的做法司空见惯。
“知道了。”我妈挂断了电话,这时候我才发现段奕一直拉住我的手没放开。
我下意识甩开他的手,段奕却拉我更紧,“坐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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