愈小姐的胃口真的很差,一桌三个菜,荤的她不吃,米饭她不吃,汤不爱喝,就紧着一碟小青菜不紧不慢地细细嚼弄,旁边还放着水汽向上氤氲升腾的温水,里头什么都没泡,清澈见底,素得好似要升仙。
保姆被下了任务要伺候好她,最好是一天长一斤肉,看见她吃饭的糟心样自然是心慌,细声细气地同她说话,打听她的爱好,末了试探了一句:“再给小姐下一碗鸡汤面好吗?”
她的尾音不是清晰的“吗”,而是含糊的一声,像含在唇齿间的情人呢喃。
愈遥对鸡汤面没什么兴趣,对她的口音感到兴趣:“你是b市的人吗?”鮜續zhàng擳噈至リ:yuzhaiwu
小保姆忙不迭点了点头,将自己的十八代祖宗都交代了个遍:“我是在b市长大的,爸爸妈妈不是,他们年轻时来了这里扎根,籍贯上是海城人,海城小姐知道吗?那里很多渔村,以捕鱼为业,以海鲜出名,风景很好的,小姐有空可以去玩玩,不过最近就不必了,台风的尾巴还没走掉,天气雨濛濛的,没有人会在这时候出海。”
愈遥挑了一筷子青菜放到碗里,认真听她说的话,眼睛注视着小保姆的双眼,一步也不移开,她长得素淡,但这目光莫名有点让人脸红,小保姆轻咳一声,又想起自己的任务:“小姐喜欢吃海鲜吗?我可以让家里人寄些过来,都是刚下渔船的第一批新鲜货,褒一锅鱼汤,很开胃的……”
此前,愈遥并不知道b市之外还有一个海城,也不知道每个地方真的有自己的风俗和来源,如果全是由愈舒南一力构成的话,这能力未免有些惊人了。
嗓子一痒,她忍不住咳了几声,奇怪吃了药过了一夜一日了,怎么还没好转。
这一咳,仅剩的一点胃口也没有了,她恹恹地放下筷子,白天试着出门,结果门口莫名出现了两个保镖,粗壮的胳膊伸出来拦住自己,毋庸置疑是谁的命令。
这下真的成了笼中鸟了。
“秦总也是b市人,她会说你刚刚那样的方言吗?”
愈遥只是随口一问,因为秦子游普通话标准得很,哪怕喝了酒装疯卖傻的时候,的得地也用得分毫不差。
昨晚上她们俩闹成那样,不止严楠在场,小保姆在客房也听到了动静,拿钱办事,她也想为秦子游牵条线:“我不太清楚,秦总没在我面前说过,小姐可以直接去问秦总呢……不过,我的口音很明显吗?”
小保姆的脸有点红,说话也有点打结:“我普通话考过证的,就是一放松下来就会有点……”
b市方言有自己的特点,语声缠绵,说话的人连气质都会变得温柔小意,调子婉转像是在海边唱一首期盼情人归来的曲子。
小保姆这样说话的时候显然是很可爱的,只是愈遥知道这个信息以后,止不住地想秦子游会如何说话,她那样乖张狂妄的人,真的温柔小意起来,大概只会让人忍不住播放自己人生的走马灯。
她是说话温柔过的,但那种温柔,大都带着一种上位者诱哄下位者的居高临下,并不含真正的全身心依赖依附。
愈遥联想到自己如今的处境,要不是绍秋打电话给自己,并指向诸天神佛发誓除非她死了秦子游才能踩着她的尸体去伤害愈舒南,愈遥也不会还有闲心在这里想口音的事情。
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愈遥看着惴惴不安的小保姆,也知道她为难,柔声将她哄走:“不是要下鸡汤面吗,去吧。”
估计很难吃得下,但不让她去做点事,估计回房间以后会偷偷哭出来。
小保姆刚走,大门口立马传来密码锁被解开的声音,愈遥脸色一下子变淡了。
毛绒拖鞋不轻不重地踩在地板上,走到她身后,将餐厅的灯光挡住一部分,面前的小青菜的色彩一下子就阴暗下去,愈遥不为所动地喝着温水,仿若没有察觉有人到来。
但率先说话的不是秦子游,而是另一个甜美的少女音色:“愈遥姐,你不想理我吗?”
愈遥喝水的动作一顿,迅速回头,秦子游抱着手臂倚靠在墙上,视线落在地上。在她面前,褚莱穿着宽松灰色连帽卫衣和灰色百褶短裙,扎了两个麻花辫,发端还别了两个小叶子发卡,眉眼舒展,眼睛里仿佛盛着满天的星光。
愈遥一下子推开椅子站了起来,被扑到怀里的褚莱撞得腰硌在了桌角,她也没吭声,抱紧了褚莱,一句话都没说,有时候,一句问候能说明很多事。
褚莱在她怀里咕涌,扭来扭去,极尽撒娇之能:“愈遥姐,好想你,今天晚上陪我睡好不好?我们好久没见了,我有好多话要和你讲,我考上了你在的那个高中,还有你上过的那个大学,但是我都不记得你的痕迹,最近才想起来,这大概就是……”
“我吹过你吹过的风,这算不算相拥。我走过你走过的路,这算不算相逢?”
她突如其来的土味情话,把刚有些伤感的愈遥捶回了土里,还没等愈遥表示拒绝,靠在一边等待的秦子游就一把将她拉回来,面无表情地往外面推:“沉雨还在地库里等你,说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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