崩溃离开之后,严楠并没有走很远,她怕秦子游醉酒失态,对愈遥作出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情,比如打人,或者性暴力,毕竟秦总平等地踩在所有人头上,严楠觉得她有点s。
她站在了下楼的楼梯的第二节台阶上,不近不远地看着那扇没合紧的门。
而后里面传来不知道属于谁的娇吟声,严楠被震得后退了几节台阶,她感觉听这个不太礼貌,干脆拿起吸尘器假装吸地,来来回回地,又时刻注意里面的动静。
久到楼梯拐角都被吸得一尘不染,严楠两眼放空,心里想都这么久了,应该气氛还算和谐吧?
她念头刚冒出来,房间里忽然传出重物落地的声音,清脆的巴掌声从没掩紧的门缝里传出来,听得严楠反射性牙酸,赶紧捂住自己的脸。
好像还不止一巴掌,只是后面的那几记都不太清晰,目的只是羞辱和威慑。
心头一凛,秦总最终还是上头了。
严楠虽然和愈遥见得不多,但她总觉得秦子游是不舍得那么对待对方的,能让秦子游心软的人不多,可能也就这一个。
现在能闹成这样,只有喝多了能解释。
酒精上头了,忘情了,忘记披上羊皮了,暴露出了冷酷如秋风扫落叶的那一面,多半还认错了人,猛地一看去世的母亲旧卧里多了一个女人,应激也是正常的。
严楠一把丢掉吸尘器冲上了楼梯,手刚要碰到把手,门忽然被拉开,一个踉跄的黑影从里面几乎是砸到自己怀里,严楠下意识地张开宽阔的臂膀接住,仍是被撞得胸口一痛。
看清怀里的人是谁,严楠张开了嘴巴,一时间不知道应该说什么。
在她们俩面前,以门框为分界线,里面是一个世界,外面是一个世界,外面的走廊灯光温暖明亮,里面则昏暗暧昧,那个下午回来的时候弱不禁风的愈遥小姐,站在门内的世界,宛如一尊守护神,一步也不让她们踏入。
愈遥的脸上从没出现情绪波动这么大的表情,她愤怒得快要疯了,眼睛红得出奇,声音也喑哑得可怕:“姓秦的,我给你一次机会收回刚才的话。”
严楠下意识看向瘫在自己怀里的秦总,漂亮出尘的小脸上挂着一个明晃晃的巴掌印,足以看出这份杰作的主人是如何暴怒。但她却感觉不到疼一样,在最初的迷茫过后,内心深处缓缓升起的不可置信占据了上风,严楠离得近,感觉她的回应十成十都是委屈。
“你打我?你为了一个半死不活的人打我?!”
她很快找到自己的声音,感到很荒谬:“我不收回,凭什么,我说错了什么?她不死你就得死,那么为什么不能是她死?!”
愈遥被她气得发抖,也顾不得什么和周家的约定了,从衣帽架上抓起自己的外套就往外走,严楠刚想出声劝一劝,秦子游就从自己怀里飞扑过去,像一座小山一样将愈遥扑到地上,两个人坠落在地,膝盖狠狠砸在木地板上,发出让人发寒的碰撞声。
“你又想走?!你就是不喜欢我,从来没喜欢过我,我说一句话你就讨厌,那个愈舒南又是逼你回国又是自杀又是要把你困在这里,你怎么就这么向着她,我想杀她有错吗?我都还没动手,你凭什么要走?!”
“她没有!她只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不愿意面对现实,我会再找到办法的,我一直在找别的办法,我会用我的一生去找,因为是我对不起她……”
“你不相信我就再给你讲一遍,刘漫能出去你不能,不是因为你穿梭太多次,而是愈舒南她、不、愿、意放你出去,你不是说这是她的世界吗?那她自己不能控制吗?她既然能,又为什么不做呢?
只有一个理由,她不想做,她一开始的目的就是将你这只鸟关回笼子里面,之前放心你回去,是放饵吊大鱼罢了,反正你总归是放心不下她,还会一次次回来。
现在你的咽喉都被别人捏住了,还在为所谓的这个造物主劳心费力,我从没见过像你这样的傻子,听见了吗,你是傻子!”
愈遥被她按在身下,贴在耳朵边一声声诋毁,感觉自己的魂魄都要碎掉了,她今天流了太多眼泪了,现在情绪再激动也只感觉眼睛疼痛无比,滴不出泪水来。
严楠虽然听不懂,但是知道这个场面很危险,再任由秦子游胡说八道下去,愈遥很可能会步秦雅茗的后尘。
她刚开口:“那个……”
“你杀她,我就杀你。”
愈遥抬起头,尽管狼狈地跌在地上,也仍旧固执地盯着秦子游的脸,不肯退让一步。
她不是破碎的水仙花,而是怎么烧也不肯化为灰烬的野草,哪怕被燎得灰头土脸,也会在春天来临之际,开满漫山遍野。
严楠想,真倔啊,还从来没有一个人比弑兄夺权的秦子游还倔。
坚硬的两个石头,非要撞在一起,只会相互都头破血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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