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也没再追问重新趴回电脑前写脚本。
路泊汀收起手机视线飘到窗外,半晌,淡声问:“李叔,您来路家多久了?”
车内很安静,只有汽车稳疾滑行的嗡鸣声和手指圈住方向盘的摩擦声,李叔凝神注意前面的路况,随口答道:“二十一年了。”
路泊汀突然打开遮阳帘,车内顿时一片昏暗,道路两旁的路灯透过挡风玻璃照进来,从后座看前面一览了然,他翘起腿视线悠悠转回车内,李叔侧眼看向后视镜,两人目光对上,他又移开:“我刚来的时候还没有你,那个时候只是……”
路泊汀晃了晃鞋尖打断他的话:“您和温志强是什么关系?”
可能是话题转的太快,李叔一时没反应过来,车子吱的一声急刹,空旷的马路上车辆本来就少,这下车内更静了,两人的呼吸声清晰显明。
一前一后,频切舒缓。
路泊汀提唇一笑,要的就是这反应。
他从后座俯过身开了双闪,又从车载冰箱拿出酒杯倒了两杯香槟,一杯放在驾驶位旁的中央扶手上。
僻静冷清的马路,偶尔有汽车和摩托车驶过,李樊还是背朝他,握紧方向盘的手背关节突起发白,声音难掩紧绷:“你都知道什么?”
路泊汀舒畅地伸直长腿,抬眼接着问:“您知道他现在在哪里吗?”
不给他反应的机会,手背倏尔击向他的靠背,声音隆响,又恍然道:“不出意外下周就出狱了,这对您这个哥哥来说应该算个好消息吧。”
晚上庵加河发来消息,李樊和温志强是同母异父的兄弟,十七年前温志强因犯拐卖儿童罪、强奸罪、故意杀人罪,数罪并罚被判处死刑,但多亏有他这个哥哥在,量刑减为死缓,这些年在监狱里又表现良好,最后改为十八年有期徒刑。
赵博一年前确实给路家和温声寄过两封信,但被路泊汀截了胡,信里提到温声的亲生父亲是拐走路家女儿的温志强,他并不是只拐走黎雨这一个孩子,他的背后有一条成熟的人口贩卖产业链,就连温声这个亲生女儿他也没打算放过。
李樊就是里外接应他的那个人。
信里还提到他是五年后刑满释放。
但路泊汀最近查到温志强要被提前释放了。
他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李樊这次直接转过头看向他,一张削瘦的脸失了色:“这些年我早就和他断了关系,他的事我管不了。”
路泊汀挑眉嗤笑,朝他比了个大拇指:“你够种,我现在一通电话就可以送你去坐牢懂么。”
李樊的脸又白了几分,将近五十岁的人,面若死灰几许狼狈。
车内彻底陷入凝寂。
路泊汀不着急,指尖轻弹酒杯发出哐当的清脆声。
大不了明天改签。
李樊再次出声,这次声音粗涩暗哑:“你说吧,要我怎么做。”
路泊汀重新靠回椅背,幽暗车厢内冷然沉邃的黑眸盯着他,没说话。
李樊喉咙微动:“我能做到的话一定会做。”
“温志强出狱后,不能留在江城。”
他的出现对路家来说绝对是颗定时炸弹。
李樊点头:“我会安排他出国……”
路泊汀不耐烦地打断他:“也别让他知道你在路家工作。”
李樊深吸一口气,转而继续点头。
路泊汀忽然似笑非笑地横了他一眼,又快速靠近,冷声道:“你最好祈祷路家真正的女儿还好好的活着。还有,”杯口对碰他面前的酒杯,杯身被撞倒,酒水溅满他的裤腿,“别打温声的主意。”
懒得再多扯他推开车门走了出去。
严霜冷冬,看到他随手拦了一辆出租车,李樊这才彻底瘫坐在座位里。
十八年前,他这个弟弟满日不务正业,但具体做什么行当他从没过问过,直到家里收到了法院的刑事案件传票,温志强因强奸女大学生被指控,这件事后来被继父压了下来,但名声出去了,街坊邻居都知道他们家出了个强奸犯,三十而立的年纪,没有女人敢嫁进来。
温志强找到他的时候,满脸悔过自责,说找不到媳妇总得留个后吧,他两年纪相近,一个内敛沉稳,一个暴躁厌气,他小时候身体弱却全是靠这个弟弟照顾过来的
为了补报只能把主意打到快要临产的姚书文身上。
只不过几个月后温志强再次被刑拘逮捕,他这才知道他杀了人,而且还多次拐卖儿童,之前被强奸的女孩被迫生下温声后,温志强直接闯到她家里去抢孩子,打算和黎雨一起被运去云南,两人争夺过程中他下了死手,用一根粗麻绳勒死了她。
温志强入狱后,他怕牵连到自己,只好送两个没满岁的婴儿去福利院,她两的名字还是他取得,在温志强的刑期被改为有期徒刑时,路家刚好查到了女儿的下落,私虑到他出狱后年纪大了没有孩子照顾他,而温声又突然被福利院打算送出国,急不暇择下他只能调包,好在那段时间路康和姚书文一直在国外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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