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倒有些受宠若惊了。”司绒一手托着下巴,睡眼惺忪的模样,没有要起身的意思。
“我能不殷勤吗?我的脑袋就拴在你手里,你拽上一拽,我项上人头便松上一松。我倒想耍花样,我敢吗!”刘赫忿忿,好似责怪司绒真不识好人心。
“你既有诚心,引路不急,不如先同我介绍介绍,你的朋友有什么讲究没有?别一会儿见了面,我不知他的忌讳,说错了话表错了意,好事也得办砸。”
不管刘赫是狡诈,是花言巧语,还是急于剖白诚意,司绒都相当从容,棉花似的,让他的千般力道打不进。
“阿悍尔公主的身份一摊,何来忌讳,他要扫榻相迎才对,”刘赫咻地站起来,稚山手贴腿侧刀柄,他立刻又抱头蹲下去,唉声叹气,“只是……虽然公主亲至,轻装简从,但前线毕竟还打着仗,若是能先给出阿悍尔一方的战事部署,就是最好的敲门砖。”
“你很干脆,”司绒把手乖乖叠在身前,转而夸起刘赫,“引路引得好,让我顺利到了曼宁港,可有何求?”
“不敢,您抬抬手漏我这条鱼入海,我刘赫就感激不尽,哪里敢有所求。”刘赫连忙摆手。
“那不成,委屈你了。”司绒笑盈盈。
这是要拉刘赫入局,刘赫到此刻倒不慌了,顺着她的意思说:“公主怎么安排都好,咱们这便出舱?”
“看,还是急了。”司绒对易星说。
易星有样学样,指着刘赫大声说:“嗯!急了!花老虎心虚!”
刘赫简直想骂人,一船的人耍他一个呢,他被这温柔刀磨得想死,将脾气摁了又摁,好言好语地说:“我心虚个什么,随行一路可曾耍过半点花样?如今不过是有幸在公主与蓝凌岛之间当个中间人,迫不及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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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当家好脾性,被指着鼻子骂都能忍。”司绒这句二当家,就是点他在蚍蜉楼的身份,操控生死场的人,踩在人头顶,从血里捞银子的人,跟好脾性三字挨不上边。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公主捏着我的命脉。”刘赫沉声道。
司绒压根不同他在一个话题上多转,叠住的手又捧茶,就是没有起身的意思:“我们停靠了这么一会儿,你的朋友竟没有半点表示?曼宁港防御松散啊。”
原来在这里等他!
刘赫手指头磨着地面,说得有几分强调的意味:“入港泊岸的是蚍蜉楼的船只,一路而来畅通无阻,自己人当然不起波澜。”
“是么。”司绒总算是站起了身,不过不是迈步出船舱,而是走到窗边,一手捧着茶杯,一手微微推开了点儿窗缝。
刘赫跟前的火盆顿时跳了一跳,他扭头望过去,只看到司绒一线下颌,与外头星点飘雪。
不过须臾,司绒便反手关了窗,后腰靠在窗沿,抚着手里温热茶杯:“你在强调你很重要,这点我不否认,但今日下了雪,我不爱出船舱,我们就地相谈吧。”
刘赫还没从这话里品出深意,眉头一皱,竟也没反驳:“公主谨慎,人之常情,只是也要容我下船去请人,这岸边停泊的都是空巡船,大营还在五里开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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