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拿命吧,”司绒认真考虑了会儿,目光巡过一张张惊慌的脸,给了个诚恳的建议,笑意深深,“阿悍尔公主别的没有,就是好打架。”
这话一出,无人敢应。
到此刻,看台上的人也该明白过来了,蚍蜉楼的守卫全□□趴啦,这位阿悍尔公主有备而来,就是要把他们全部圈在此地作困兽之斗,不如同她拼了!
人潮涌动,有的想逃,有的想打。
塔音朝外吹了一道长哨,她的旧部们从门外压入,个个怒目圆瞪,煞气腾腾。
司绒拢紧了帽子:“塔音,失望吗?”
“失望,这里的人比沙漠还要贫瘠荒凉,”高台上已经厮杀一片,塔音眼里倒映飞溅的血线,“他们的心里开不出绿草与鲜花,只有毒芹。”
“那就推翻这里吧,这是你的场了。”
蚍蜉楼里杀声震天,蚍蜉楼外的寨子里早已经是一片死寂,阿蒙山剩余的爪牙悄无声息死在了睡梦中。
封暄给的人确实好用,个顶个的暗杀高手,把这片寨子围了个死,半只豺狼都跑不出去。
想到封暄,司绒搓掉手里的雪粒,叹了口气,还是速战速决吧。
她转过身来,易星立刻一抬手,将浸在冰河里半死不活的刘赫提了起来,丢在雪地上。
“你他……”刘赫一身的虎皮在河水里浸得湿透,提起来不一会儿就挂满霜花,饶是他体糙抗冻,此刻也快冻成冰碴了!他蜷缩在地,艰难地转动眼珠,把话咽了下去,“你到底想干什么!”
司绒给易星一个赞赏的眼神,和颜悦色地对刘赫说:“给你止止疼,醒醒脑,以免一会儿说出些胡话来。”
“你想问曼宁港!我告,告诉你,”刘赫声音都发抖,疼倒是不疼,冻啊,他死攥住拳,喘了两口气,“曼宁港早就不是阿蒙山的了,李迷笛十年前就把它卖给蓝凌岛,那,那烬三爷。”
烬三,司绒记住这个名字了,她抱着自己的手炉,端详着刘赫眉毛上凝起的冰霜:“我确实想问你,曼宁港的军力部署。”
“老子哪儿知道!”刘赫嚷起来,头发上的冰碴子簌簌地往下掉,“他们打阿蒙山过,就带走了半山的人,我只剩这么些,都让你给弄死了,老子现在是孤家寡人一个,跟那边半点关系都没有,问我就是白问!”
“别紧张,”司绒提醒他,“声音都抖了。你哪儿是孤家寡人呢,你是让我高看一眼啊,这寨子两百里开外就是战道,港口被战船占领,你这蚍蜉楼里还能有外海来的看客,了不起啊。”
蚍蜉楼。
刘赫脸色微变,梗着脖子不说话。
他知道司绒在做什么。就如同在蚍蜉楼里那样,她是以言语为刃,操控气场,轻而易举就让楼里那么些亡命之徒以为强兵到来,必死无疑,还未拔刀,士气就已经跌入谷底,她再让沙漠的乌尾蛇进入,从那些悍匪恶徒头上碾压过去,赢得轻轻松松。
诡计!诡计!女人都是虎!
她此刻就是在钓话!
司绒垂头,笑,说:“还是不够清醒。”
“我来!”易星可激动了,一脚把刘赫踹入冰河里,手里拽着麻绳,麻绳连接刘赫的腰部,这回扎扎实实地把他冻得只剩一口气儿才提起来。
裙裾铺在雪地里,火红的颜色似花瓣,层层晾在阳光下,刘赫冻得产生了幻觉,以为自己见到了妖魅。
他耳里忽远忽近地荡来声音。
“我只是来借个道,带我去见你的朋友,多简单啊。不要试图惹我生气,上一个惹我生气的蚍蜉楼楼主是什么下场,你还记得吧?”
诈
曼宁港沉浸在夜雾里。
这里就像一处湾阔水深的口袋, 在凹型的岸边延伸出一条木栈道,木栈道两侧钉着石柱,石柱上密密麻麻的铁链缆绳,连接整齐停靠的船只。
夜雾如白纱, 遥望只能看到一截截整齐的黑色剪影。
司绒侧身倚在船舱窗口, 海上风来, 咸湿冰寒,迷得她睁不开眼。
他们的船只沿着雨东河支流前往曼宁港时,一共途径三道关卡,不是被酒气熏人的虬髯汉子放行, 就是塞了两锭银子后顺利通过, 亦或瞧了一眼甲板上的刘赫便连盘查也免了。
“此行顺利,倒要好好感谢二当家, 之前是司绒失礼了。”司绒伸出一只手指头,勾住窗沿, 把夜雾冷风都隔在了窗外。
船舱简陋,左右都守着司绒的人。
刘赫蹲在火盆旁,身上的衣服刚烤得半干,他知道司绒话里在怀疑什么, 解释道:“这条道是分支,只能通往次级港口,这些年来从外海漂来, 进出阿蒙山的都走这条道儿, 鱼龙混杂什么玩意儿都有,来往都是悍匪恶徒与红刀歹客, 交够了银子就能随意出入, 两头一边连着海, 一边连着蚍蜉楼,只要坐着蚍蜉楼的船就查不严。”
司绒浅笑晏晏,也不知道信没信。
刘赫暗骂一句,他如今看她笑心里就发怵!烤着火搓了两把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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