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领带早就已经被他摘了下去,原本整齐的衬衫袖口已经被解开最上面几颗,深邃的眉眼里透着疲倦。
蒲川在一旁推了推眼镜,担忧地询问:“霍董,您真的不需要休息一会儿吗?”
“不用。”
霍聿深看了看手上的腕表,沉吟片刻。
早上九点,应该已经睡醒了。
他站在落地窗边拿着手机,看着脚下车水马龙的景象,再次主动拨了电话过去。
然而不过几秒后,电话里就传来一道机械女声。
“您拨打的电话不在服务区请稍后再播。”
“”
“查查她在哪。”
见状,蒲川立刻去给拍卖行打了电话,询问了邬娜后才得知了饶念的去向。
“霍董,饶小姐去了意大利,好像是和一位藏家客户一起去的。”
还有一种可能,就是她或许根本不在乎。
思及此,霍聿深的脸色更沉。
会议室里安静片刻,只听见男人低沉喑哑的嗓音响起。
“这周还有什么重要行程?”
蒲川立刻倒背如流:“除了每天的晨会之外,还有一场和华生银行的商业洽谈,后天是澳洲新能源公司的并购重组事宜”
话未说完,就已经被霍聿深打断:“压缩一下,留出三天时间。”
-
意大利,罗马。
市中心某家充满意式风情的酒店门口,喷泉喷涌出几道晶莹澄澈的水柱,车辆绕着圈来来往往。
到了下榻的酒店后,饶念先花了半天时间倒好了时差。
等睡醒之后觉得没那么疲惫了,她才慢吞吞起床简单整理了下行李,换了一套适合参加拍卖会的职业装。
简单的a字裙,配了一件浅杏色的丝缎衬衫,丝带在胸口系成一个蝴蝶结,显得整个人温婉不失气质,原本的直发也简单卷出了几道波浪搭在肩头。
自从看见明窈上了霍聿深的车之后,饶念就没睡好觉,眼下淡淡的乌青显得人有几分憔悴。
再加上不知道是不是要来例假了,她觉得小腹隐隐作痛,担心一会儿影响正事,下楼前还特意吞了一片止痛片才走。
简单在酒店里吃过晚饭,饶念随后便坐电梯到了15层举办拍卖会的宴会厅和楚教授会和。
到了门口,就看见老人一身唐装,双手背在身后,眉毛已经有些花白,却神采奕奕地站在那里。
走廊里充斥的都是西班牙语,饶念快步走过去,拿住包里的两张邀请函递给一旁的侍者,却被楚教授给拦住了。
“小饶啊,先等等。我有个朋友还没来。”
楚教授没有提前说过还有朋友,饶念不明所以,却还是陪着在门口等待了片刻。
宾客陆陆续续进了场,直到一阵沉稳有力的脚步声在不远处响起。
走廊里的宾客和侍者都纷纷侧目看过去,被眼前的男人吸引住视线,又或者说是被这个东方面孔的男人身上陌生而强大的气场所吸引。
西装外套随意搭在臂弯上,衬衫西裤勾勒出挺括的身型,走廊的光从顶端泻下,他一边漫不经心地整理着衬衫袖口,朝着他们的方向走过来。
饶念看着那道颀长的身影出现在自己眼前,指尖下意识攥紧了包带,脑中也一片空白,只剩下一个念头。
霍聿深怎么会在这里?
楚教授热情地跟他招呼:“聿深来了。”
男人斯文有礼地颔首:“久等了教授。”
而一旁的饶念措不及防地慌乱起来,显然没想到会在异国他乡看见自己刻意想躲的人。
但她只能竭力控制住表情,装成和他半点关系都没有的样子。
楚教授笑吟吟地给男人介绍自己身边的人,亲切道:“这是小饶,饶念,才二十出头,年纪轻轻就已经是正式拍卖师了。”
“小饶,你叫霍先生就行了。聿深以前大学时是我的学生,都是自家人。”
饶念无声地咬紧了唇瓣,没想到世界还能这么小,不过转念又想到,楚教授之前就是在欧洲的大学里教书,两人认识也不奇怪。
但显然,他怎么可能无缘无故出现在这里。
明窈的事像是在心里扎了一根刺,她很难对霍聿深再摆出一副笑脸,她也不知道霍聿深是来做什么的。
饶念的唇角只象征性地牵起一点弧度,语气略显僵硬,像是两人根本不认识一样。
“霍先生好。”
比起她的不自然,霍聿深的神色就显得从容自若许多。
他的视线盯着她的脸,慢条斯理开口:“饶小姐年轻有为。”
“”
演得比她还像。
饶念都快忘了有多久没听见他这么正经地叫她饶小姐,好像两人之间又回到了一开始认识的时候。
假正经,她在心里暗骂了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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