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夏天,黄少航终于如愿回国。
他带着权势人脉,回到奉城。
黄少航找到云苏,见到了余鹤。
那天,他看到余鹤神采飞扬地骑着摩托车,身后背着一把琴。
黄少航开着车跟在余鹤后面,满心都在想见到余鹤该说什么。
他组织了好久的语言,他有好多话想对余鹤说。
就在他做好准备,打算在路口拦下余鹤时,一辆劳斯莱斯停在了前面。
余鹤侧头和车里的人说着什么。
片刻,一个英俊的男人走下车,掏出手帕给余鹤擦了擦汗。
云苏六月的天气很热,午后的空气都是燥热的。
可没有眼前这一对人看彼此的眼神热。
他们就像一对黏黏糊糊的小情侣,相互擦了擦汗,又在路边说了会儿闲话。
然后,男人跨坐在余鹤的摩托车后面。
余鹤转动油门,骑着摩托车极慢、极慢地离开了。
可摩托车走的再慢,还是将车里的黄少航留在原地。
烈日熔金,三十多度的高温里,黄少航全身冰凉。
余鹤和傅云峥若是两情相悦,那他这么多年的拼搏为了什么?
他在地狱里苦苦挣扎,就是为了把余鹤找回来,可原来从始至终,只有他一个人在地狱里。
那一刻,黄少航意识到:
他来晚了。
有些事,错过一步,就是一生。
黄少航闭了闭眼,冰冷的泪水淌了下来。
余鹤问他为什么颤抖,他该如何回答?
他怎么能不颤抖?
明都慈善晚宴那夜他没能说出口的话,现在依旧没有机会诉说,他错过了他的余哥,他知道自己再也没有机会了。
可黄少航不认命。
这不能怪他。
若是六年前的自己,他就认了。
但他现在,已经不是曾经的他了。
他狡诈阴险、善于谋算,在没有穷尽所有手段之前,他绝不会认输。
他有一千种一万种方法让傅云峥无声无息地死在缅北,还半点沾不到自己身上,但他没有这样做,至少现在还没有。
当傅云峥第一次孤身犯险,迈进望海楼的时候,黄少航就知道,傅云峥对余鹤的感情也很深。
他不能让傅云峥死在缅北,尤其是和余鹤扯上关系。
这样余鹤一辈子都忘不了傅云峥。
死亡是最美的滤镜,弄死傅云峥就是给自己树立一个永远都无法战胜的情敌。
他要赢,就要彻彻底底地赢。
黑暗中也不知时间过了多久
余鹤感觉到黄少航又靠回了自己身上。
余鹤问:“你还有哪儿不舒服吗,我去叫人试试吧。”
黄少航摇了摇头:“没用的,三哥经常这么关我,一般是一天一夜,有时候他忘了就会久一点。”
余鹤骂了句脏话:“他有病吧,干吗这么欺负你。”
“我好欺负吧。”黄少航虚弱地笑了笑,他仰面在余鹤耳边说:“对他而言,我就是他爸爸从外面捡回来的流浪狗,高兴时逗弄两下,不高兴时动辄打骂,我经常被他关在这儿,很多天,有时候还不给我饭吃,或者把饭扔在地上,喂狗似的喂我。”
余鹤猛地站起来,又一脚踹在墙上,怒吼道:“他怎么敢这么欺负人!操,狗东西,我他妈要宰了他。”
余鹤暴怒的反应和黄少航想象中别无二致。
从前黄少航在学校里被欺负时,余鹤也是这生气,骂骂咧咧地去替他找场子。
余鹤踹开教室门,嚣张地对欺负黄少航的人说,狗东西,滚出来,老子的人你也敢欺负。
黄少航含着泪,仰起头。
那并肩而行的高中时光,终究是回不去了。
多少次遍体鳞伤都没有哭出来的黄少航,此刻抱着膝盖泣不成声。
余鹤马上蹲下来:“小航,怎么了?”
黄少航抽泣着问:“余哥,你怎么才来啊。”
你要是早点来缅北就好了。
余鹤揽着黄少航的肩:“是我来晚了,这缅北真不是人待的地方,小航,你跟我跟我回国吧。”
黄少航哽咽道:“我还能回去吗?我爸爸死了,妈妈在缅北,我不能留下她一个人,妈妈只有我了。”
余鹤的眼眶也红了,他伸手擦去黄少航脸上的泪水:“那怎么办?那个狗东西把咱们扣在这儿,也不知道他到底想要什么。”
黄少航的眼角早已适应了黑暗,他望着余鹤模糊的轮廓,说:“他想要钱,他被人算计欠了赌债,需要两个亿还账。”
“两个亿?缅币吗?”
黄少航顿了顿:“美元。”
“两亿美元?”余鹤大吃一惊:“他怎么不去抢银行?”
黄少航又被余鹤逗得忍不住笑:“可能抢银行的风险太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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